宴芳林按下懼怕情緒,緩緩地說:“我能洞曉過去,也能預知未來。葉清都薄情寡恩,確實有負於你,你要報仇,也無可厚非,隻是木華英殺不了葉清都,你這樣做,不但會害了木華英,也會害死你自己。 ”
木華英的身世,這世上的活人,隻有木無雙一個人知道,他能說破木華英的身世,想必當木華英去找木無雙求證的時候,她應該無比震驚。
就此認定自己是個神算子。
如今神算說她結局悲慘,木無雙果然麵色蒼白。
“那也很好。”她冷笑一聲:“我更想知道的是,當葉清都知道自己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不如,你跟我說說這個?”
變態。
果然是一個能想到以子殺父的變態。
她這算盤打的太好了,她教唆木華英去殺葉清都,並非刺殺成功,她才算大仇得報,木華英死在葉清都的手裡,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報複。
這是一場注定不會輸的報複。
宴芳林緊抿著嘴唇,看向木無雙。
“本來想留你一命,看來是留不得你了。”
木無雙細眉一蹙,那匕首便要刺入宴芳林的喉嚨,宴芳林腿一軟,卻發現那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晃動了兩下,忽然被一股極強的氣息給控製住了。
木無雙眸色一緊,那三隻匕首便飛了出去。她後退一步,匕首收入她袖中。
“出來!”她道。
有人推門而入,是木華英。
他已經恢複一身男裝,容色殊麗,神色卻有些駭人。
“你乾什麼?”木無雙怒道:“你敢忤逆我?”
木華英一字一句:“這個人,不能殺。”
宴芳林立馬躲入他身後,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他轉身要跑,發現自己被一股魔氣環繞,動都動不了。
他就像是一個被操縱的木偶,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母子兩個。
木無雙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些名門正派,最會妖言惑眾。我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怎麼,你信他,不信我?”
“我想知道,娘為什麼殺他。”
“他知道我們的秘密,這個人,不能留。”
“他如果要告訴彆人,何必等到現在。他知道我和葉清都的關係,知道我們要乾什麼,可他什麼都沒有說,你殺他,是為了什麼,為了那個叫阿阮的女人?”木華英問:“阿阮是誰?”
宴芳林忽然發現自己能出聲了。
他立馬喊道:“阿阮是你的親生母親!”
木無雙柳眉一蹙,一掌便劈了過來,木華英摟住宴芳林,另一隻手輕輕一揮,便將木無雙逼得後退了數步。
“這裡是葉家彆館,那些白袍修士都在。”木華英道。
木無雙咬牙切齒:“怎麼,你敢忤逆我?”
“我隻想知道真相。”木華英看向宴芳林:“你接著說。”
可是木無雙哪給他說出一切的機會。
他們母子倆顯然都把他當成了洞曉過去,預知未來的大佬,他說的每句話,他們母子倆都信。
木無雙就更信了。當木華英問她阿阮是誰的時候,她幾乎是震撼的。
宴芳林知道所有真相,甚至於木華英的真正身世。
她也顧不得是否會驚動這彆館的白袍修士了,直接下了殺招。木華英有些震驚,抱著宴芳林便一躍而起。
他不欲驚動彆館的其他人,上頭又有結界罩著,飛不出去,他便抱著宴芳林直入迷陣之中。
木無雙孤注一擲,一掌便打在了假山上,隻聽“砰”地一聲,假山炸裂開來。這是宴芳林第一次見這麼強勢的掌風,他在木華英懷中,簡直目瞪口呆。
這一聲驚動了整個彆館,連木華英都驚住了。
他沒想到木無雙竟如此不顧後果。
幾個白袍修士握劍而出,劍光在黑夜中熠熠閃耀,這些白袍修士的本事他都領教過,連他都不是對手,何況木無雙!
木無雙卻並沒有顧忌那些白袍修士,她滿腦子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殺人滅口。
媽的,她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將木華英調,教成自己手裡一把最鋒利的劍,她要讓那賤人和葉清都生的兒子作為她的複仇工具來報仇,這本來是注定會成功的複仇,不管是木華英殺了葉清都,還是葉清都殺了木華英,她都能笑道最後!
木華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這秘密這世上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啊。
宴芳林為什麼會知道?!!
還在這關鍵時刻橫插一刀!
木無雙覺得自己要吐血。
本來就有些瘋狂的木無雙,眼下更瘋狂了。
她不管不顧地朝宴芳林發動攻擊,木華英抱著宴芳林 ,急喊:“娘,小心身後!”
眼看著那些白袍修士的劍光就要刺穿她的身體,木華英眼睛一紅,將宴芳林放到地上,便縱身一躍,一把抱住了木無雙,便朝大門口飛去。
魔氣衝破那上頭的結界,環繞彆館上空的結界破裂,發出極駭人的轟鳴聲,這結界是靈力所鑄,強行突破,木華英也有些承受不住,直接一口血就吐了出來,他卻拚儘最後的力氣,將木無雙送出,自己卻被那結界纏繞住,迅速掉落下來,他在掉落的過程中,卻迅速幻化成丫鬟的模樣。
木無雙大喊一聲,眼睜睜看著木華英落入那些白袍修士的手中,自己一咬牙,便沒入黑夜當中。
宴芳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木華英被白色的光束捆綁著落下。
彆館內,幾乎所有人都出來了。洪英和梅子青等人率先跑到了他身邊:“師叔!”
“我沒事。”宴芳林看向木華英,急忙對那些白袍修士說:“幾位道友,手下留情!”
葉衡陽一身白袍,長發披散,快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發生了何事?”他驚問。
目光看向被靈光捆綁的那個人,等看清那人長相,便是一愣。
“華英?”
木華英被靈光所縛,幻化之術失去作用,漸漸恢複他男兒本身,最後露出他的真容,紅衣白麵,與他女裝時的容貌有三四分相似,五官卻更豔麗精致,嘴角一抹鮮血,目光戾氣逼人。他掙紮了一下,發簪脫落,長發披散下來,身上魔氣四溢,那靈光幾乎無法將他束縛住。
“是魔!”有人喊。
“不要殺他!”宴芳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