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宴芳林今天起的有點晚。

沒想到神交後勁這麼大, 他今天感覺格外疲憊,好像他的魂都被鬱青池給吸走了。

吸。

想到這個詞,他就想到鬱青池死命吸他的場景。

他立馬默念了幾遍清心咒。

男人就是男人, 他居然也有一點點點的回味。

畢竟是真的好爽。

話說他第一次爽度就這麼高, 會不會闕值一下子被拉高了。

不過好在隻是神交,他現在還能下床。

不然……

話說識海裡的尺寸就是現實裡的尺寸麼?

那……有點嚇人啊。

他穿好衣服, 從房間裡出來, 打算去透透氣。一出門, 就看見梅子青在外頭坐著。

“小青。”

看到梅子青也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梅子青回頭看了他一眼, 耷拉著一張臉。

宴芳林便在他身邊坐下:“怎麼了?”

“我今天去給三師兄送東西, 碰到師父從密室裡出來, 師父臉色很難看。”

宴芳林愣了一下,便說:“然後呢?”

“然後我問三師兄怎麼了, 他什麼都不告訴我。”

“他們倆爭吵了麼?”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師父臉色很難看。”

宴芳林抿著嘴唇沉默了一會。

梅子青蜷縮著雙腿, 下巴抵在膝蓋上,袍角的梅花盛放開來, 散著梅花熏香的味道。宴芳林和他並排坐了一會, 又問說:“師父現在在哪?”

“你找我?”

身後忽然有聲音傳過來,驚了他一下。他扭頭看去,就看見朝山道人立在他們兩人身後一丈遠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是何時來的,竟一點聲息都沒有。

梅子青臉色一紅, 神情略有些窘迫和畏懼,大概是擔心他剛才說的話都被朝山道人聽了去。

朝山道人卻並未看他,而是對宴芳林說:“你來, 我有話要跟你說。”

宴芳林便從欄杆上下來,放下袍角, 隨著朝山道人進了房間。

房門合上,這是他們倆以前一起睡的房間。

“我想和你談一下青池的事。”朝山道人說。

宴芳林點了一下頭,在旁邊坐下。

朝山道人也在他身旁坐下,鼻息間又聞到了芳林永繼的味道,這個味道很淡,和他點的檀香融和到一起,幾乎快要聞不到了。

“青池不能一直躲在密室裡不出門,等熬過了風頭,他勢必要離開青竹峰,可他終歸是我們青竹峰出去的,要去哪裡,我們總不好不聞不問,你可有什麼建議?”

朝山道人真是個好人。

他真是替鬱青池操碎了心。

宴芳林說:“認識他的人,並不算多,他還會易容幻形,想要隱世埋名,並不難。”

朝山道人點了一下頭,又說:“其實你……你們若舍不得他,就讓他在青竹峰呆著,也不是不可以。就像你剛才說的,他可以易容成一個新麵孔,再以新弟子的名義,拜入我門下,從此以後,這世上便不再有鬱青池這個人了。”

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隻是存在一定的風險。

朝山道人願意為了鬱青池承擔這樣的風險,對他這種追求一世清名,在事業上極具野心的君子來說,十分難得了。

看來他是真的寵愛鬱青池,比旁人更舍不得他。

朝山道人靜默地看著他,語氣堪稱溫柔似水:“你也覺得這樣最好是不是?”

宴芳林點頭。

“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替青池擔心了。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看著,也好約束教導他。”

朝山道人眸間微動,又說:“我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從前你那樣討厭他,有時候故意鬨脾氣,還耍些小把戲栽贓他,就想著把他攆下山去。”

怎麼又提起這些過往了。

宴芳林笑著說:“都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前不懂事,現在我們都長大了。”

他怕朝山道人不相信,又補了一句:“我現在挺喜歡他的,不然也不會偷偷做他的師父。他現在是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徒弟。”

朝山道人唇角露出一抹冷淡的微笑來,語氣卻更溫柔了:“是啊,你若不喜歡他,又怎麼會偏偏挑中他。是我忽略了。”

明明那麼溫柔的語氣,他卻聽的渾身不自在,扭頭去看朝山道人,卻見朝山道人的笑容更溫柔沉靜,一頭白發披散,寬鬆的長袍,竹葉紋也是淡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沐浴在一股清淡的美裡。

“等他的事情解決了,我們便來辦我們的事。”

宴芳林問:“我們什麼事?”

“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與我解契?”

話題說到這裡,宴芳林便覺得有些尷尬了。

“怎麼,”朝山道人笑著問說:“不想解了?”

“沒有。”宴芳林說。

朝山道人唇角笑意消失,語氣愈發溫柔:“我從前問你,為何我閉關兩年出來,你就突然改了心意,心裡沒了我,還非要與我解契?這兩年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轉變如此之大。你若是有了心上人,隻管告訴我,我與你結契的時候便說過,哪日你遇到心上人,可隨時與我解契,不管那人是誰,你都可以告訴我。”

宴芳林臉色微紅,搖頭說:“你以前不常告誡我說,世間情,愛,都是虛妄,唯有修行才是正道。那兩年時間裡,我想了許多,也反思過,師父你一心求道,我不該成為你的負累。我想與你解契,是為你好,也是為自己好。如今我修習邪術,將來或許有一天便會落的和青池一樣的結局,既有前車之鑒,自然還是未雨綢繆的好。師父,我即便與你解契,你也依舊是我的師父,我會和青池一起,永遠守護著青竹峰,輔佐你,將青竹峰發揚光大。這不是你畢生所求的麼?”

“每個人都在變,你變了,我也變了。我從前所求的,和如今所求的,早已經不一樣了。”

宴芳林都以為朝山道人又要表白了。

他提前窘迫了一下,卻沒想到朝山道人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師父到底是師父,給彼此都留了幾分體麵。

他輕輕咳了一聲,雙手放在膝蓋上。

“青池如今一個人在密室裡呆著,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的決定,”朝山道人說:“不如你現在就去告訴他,他聽了,一定高興。”

他說完便看了宴芳林一眼,發現宴芳林的神情更不自然了。

宴芳林是不自然。

他現在可不想看到鬱青池,鬱青池看到他,肯定會想起昨夜的那個“夢”。

隻有他才知道那並不是夢。

“還是你去告訴他吧。”宴芳林說:“你為他的苦心,該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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