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為國爭光2(2 / 2)

房裡很快響起吹風機工作時的嗡鳴聲,溫桃縮在沙發裡,在她身後的仲思蓮一手拿著吹風,一手穿梭在她及肩的短發裡,動作輕柔。

逐漸放鬆的神經讓溫桃開始有些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往下埋,最後直接磕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仲思蓮放下手裡的吹風,把睡著的溫桃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哎喲,你嚇死我了”,剛帶上門準備去廚房找點兒東西墊墊肚子的仲思蓮轉身就看見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溫建國,好險沒被他嚇暈過去。

“你擱這兒站著乾嘛?” 仲思蓮壓低了聲音。

鼻梁上架著一副透明細邊框眼鏡的溫建國往溫桃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桃桃怎麼樣了?”

“睡著了,暫時沒什麼事兒”,仲思蓮拉著他往客廳去,“她這心理素質還是不行,小丫頭好麵子,輸了場比賽就跟自個兒過不去了。”

怕溫建國東想西想,仲思蓮沒說她找到溫桃的時候她衣服全濕透了,看著像是從水裡泡過。

溫建國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兒,輕輕鬆鬆被仲思蓮拉著走,他一向性格軟弱,沒什麼主見,原來溫奶奶和溫桃媽媽還在世的時候聽她們倆的,現在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就聽仲思蓮的。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溫建國到現在都還感覺自己有些心有餘悸,他上午正在學校給學生上課的時候突然接到仲思蓮的電話,一聽女兒居然不見了,當場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

“建國,我跟你商量個事兒”,仲思蓮拉著他坐下,說是商量可語氣裡卻帶著強勢不容反駁,“我打算後天就帶著溫桃去A國參加集訓,等到六月份的時候再回來。”

“啊?” 溫建國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說到這兒了,鏡片反光下一雙溫潤的眼和溫桃如出一轍的霧氣朦朧,像極了燈光下的白玉。

性格強勢的仲思蓮就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她伸手過去握住溫建國的手,耐心跟他解釋為什麼要把溫桃帶去國外集訓的原因。

“…………現在國內的訓練計劃和場地已經不適合溫桃了,況且照現在這種情況,離開國家隊去參加封閉式訓練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都聽你們的,那我不上課的時候就過來看你們”,對溫建國來說,隻要是對溫桃好的,他都沒什麼意見。

仲思蓮眉眼笑開,依偎進溫建國的懷裡,身旁的這個男人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可歲月好像對他格外優待,眼角的細紋都隻彰顯著淵博知識沉澱的美感,身上濃濃的書卷氣分外迷人。

屋外兩人靜靜相擁,可屋內的溫桃卻不太平靜。

她做了一個夢,夢境很真實,真實到讓她以為這就是原來溫桃的一生。

她夢見她因為一時晃神沒有立刻下水去救那個小孩子,在被仲思蓮帶回基地後,因為沈默也沒有答應去國外集訓。再後來她又輸掉了和崔媛媛的比賽,從此之後一蹶不振,進入了自我否定厭棄的死循環。

但因為仲思蓮的不放棄,她又重新開始訓練,逐漸把丟掉的東西撿了回來,甚至報名參加了那一年的世界遊泳錦標賽。

在賽場上,溫桃拚儘了全力進了決賽,為國家隊拿回了銀牌,還沒來得及高興,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讓她瞬間從雲端掉入了地獄。

落水小男孩兒的事情忽然成了熱點新聞,當時在場的路人拍攝了視頻,不經意入鏡的她被人認了出來,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在指責她作為一個遊泳運動員為什麼沒有去救人。

她百口莫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一遍遍看著新聞下麵不堪入目的評論,還有數不清的謾罵私信。

隻有十六歲的溫桃內心絕望,才剛開始燦爛的人生蒙上一層揮不開的陰影,在回國的前一天晚上,在浴室裡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鮮血染紅了整個浴缸,顏色紅的刺目。

床上的溫桃猛然睜眼,額頭上一層冷汗,整個人像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喘氣。她抬起右手,覺得手腕處似乎都在隱隱作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