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隻想種田2(1 / 2)

太陽慢慢爬上遠處的山頂, 溫桃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下,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滿足, 她既然成為了現在的溫桃, 代替了她的身份, 就有責任替她好好活下去,那些不屬於她卻又深深影響她的惡劣情緒總有一天會在她的努力下徹底消失。

老房子已經有三個多月沒住人, 屋裡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溫桃迎著晨光起身,打算把家裡好好打掃一遍, 在她沒有徹底恢複正常之前,這裡就是她今後的安身之處了。

二層樓的紅磚小樓房是溫大海開始跑長途車的第三年修建的, 可能每個從農村出來務工的人心裡的執念都是一樣,在外麵掙了錢,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房子, 無論如何也要先修房,房對每個農村人來說,都是意義非凡。

那幾年跑長途貨運的人還不是很多,溫大海也吃得下苦, 所以收入還挺高,一家人省吃儉用,終於在第三年的時候花了一半的積蓄請工人建了這一棟二層小樓, 當時也算是村裡的頭一份,而且就算是過了這麼幾年,現在看著也依舊規整。

平時溫大海帶著妻女住在市裡, 老家的房子隻有溫父一個人住,老爺子也不是個懶惰的,手腳麻利勤快,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田地也伺候的極好,每逢節氣上的時候老爺子還會帶上些家裡種的菜,養的雞鴨給溫桃他們送來。

至於自己兒子喝醉酒要打人的事兒,老爺子是半點兒也不知,所以直到死的時候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賢惠大方的兒媳婦兒會砍死自己的丈夫,也不明白好好的孫女怎麼就成了個問題學生。

溫桃回憶到這裡,心底忍不住為原身可以稱的上是一出人間悲劇的家庭歎了口氣,她把大門敞開,讓山間刮來的涼風帶著新鮮的空氣吹進有些沉悶的老房子裡,先從自己房間開始打掃。

當初溫桃被家裡的其他親戚送回老家的時候,把市裡房子的那些家具也全都幫忙搬了回來,世上說到底也沒有那麼多的壞人,溫家現在老的老,小的小,不管是親戚還是鄰居,能幫的還是都搭了把手。

溫桃把洗衣機的插頭插上,先倒了點兒洗衣粉進去把洗衣機單洗一遍,好歹衝掉點兒灰塵,然後開始打掃屋簷上的蜘蛛網和牆角堆積的灰塵。

溫大海和周愛華的遺物被放在他們住的房間裡,老爺子原來住的房間也是房門緊鎖,溫桃在兩間房的門口駐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推開。

把衣櫃裡的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再把從寢室帶回來的一套床上用品換上,伴隨著洗衣機轉輪的轟隆聲,溫桃把自己一個人住的二樓先打掃了一遍,該擦的擦,該扔的扔。

碎花的牆紙上貼了一張全家福,溫桃親手把它撕下來,壓進了箱底。

身體上的勞累和後背的一層薄汗讓她從清醒過後就開始莫明低落的情緒變的積極了那麼一點,仿佛在荒野中奔跑嘶吼的靈魂終於有了片刻的安寧,一直在黑暗中注視她的那雙眼睛好像都黯淡了幾分。

溫桃清楚的知道原主的情緒還停留在這具身體裡,她的恐懼失落和彷徨無助正在深深影響她,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擺脫這些不正常的心理狀態……

辛勤打掃了一上午,大量的體力消耗帶來的是饑腸轆轆,溫桃放下手裡的抹布,循著記憶找到了家裡的倉庫,裡麵堆了稻穀、紅薯、南瓜,就是沒有白花花的大米。

胃裡依稀都還存留著霸道的老壇酸菜味兒,溫桃抓了把頭發,有些犯難,中午她該吃什麼?

正當溫桃一籌莫展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

“是不是溫家的大丫頭回來了?”

溫桃循聲走了出去,看見老房子壩子外的小路上,站了一個端著小簸箕的中年婦女,正探頭探腦的往屋裡瞧,她偏頭想了一會兒,把對麵的人和記憶裡住坡底下的鄭大伯娘對上了號。

“大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鄭友珍簸箕裡裝著剛去地裡摘的蠶豆和茼蒿菜,現在是四月份,正是吃這些農作物的時候,

“昨天晚上回來的”,溫桃抬腳下了幾級石梯,穿過長滿青苔的院子,走到離鄭友珍還有幾步遠的地方。

那是她認定的安全距離。

“昨晚上回來的啊,難怪沒聽見什麼動靜”,鄭友珍向前走了幾步,熱情的拉著溫桃的手, “那你中午飯肯定沒吃吧,走,去大伯娘家吃”,

這是個可憐孩子,能照顧的她就多照顧一點兒。

手腕上粗糙溫暖的觸感讓溫桃全身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濃濃的自我厭惡感讓她頭皮一陣陣發麻,眼前又浮現了周圍人漠然的眼神,耳邊響起了隨性的嘲笑,她極力想要逃開,卻又生生停住動作,因為她想要改變。

“謝謝大伯娘,正好家裡今天還沒米”,溫桃聽見自己這樣回答,臉上居然還帶了一個幅度極小的微笑。

“嗨,你跟大伯娘還客氣什麼,下午等你黃伯伯回來,我讓他給你背穀子去打米……” 鄭友珍眼角的魚尾紋深了幾分,這大丫頭幾個月沒見,倒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那你先回去再把家裡拾掇拾掇,一會兒下來吃飯,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啊”,

“嗯,知道了”。

“多吃點兒,這蠶豆嫩著呢,飯夠不夠?不夠電飯鍋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