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程然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解釋便被裴宜之給請了出去,包括其他幾位長老和穆則寧他們也一起出來了,房間裡便隻剩下了裴宜之和段歌兩個人。

見人都走光了,段歌便起身去將門也關了,隨即很是殷切地請裴宜之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裴宜之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端起了茶杯,沉吟片刻,問:“如何?”

聽他問起,段歌便笑了,他在旁邊的椅子裡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裴師兄真是料事如神,妖族的人果真前來查我了。”

裴宜之喝了一口茶,沒說話。

看他這淡定的樣子,段歌便想起了他一月前來找他時也是這副神情,仿佛就是天塌下來他也可以淡定如斯。

裴宜之找他是為了遮掩小師妹他們幾個去過奈河的事情。

天族的聖物靈珠失蹤的消息雖然一直被瞞著沒有公之於眾,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妖族也因此有些蠢蠢欲動,暗地裡一直在查探著靈珠的下落,想要在天族之前找到靈珠借助靈珠的力量改變臣服天族的地位。

但靈珠自打失蹤以後便半點兒線索也尋不到,如今幽冥花奇異地一開一謝,幽冥花又是能與靈珠產生感應的東西,難免就讓人疑心幽冥花的異常與靈珠有關。

而當日幽冥花開時也就小師妹在河邊待著,縱然裴宜之已經命人封鎖了消息,但妖族耳目眾多,難免還是會走露風聲,讓人懷疑到小師妹身上。

所以,隻能在他們懷疑小師妹之前轉移開他們的注意力。

為了讓妖族的耳目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段歌還在小師妹他們離開以後特意趕去了奈河一趟,偷偷潛入了奈河水底,故意裝出了在底下逗留了很久才出來的神秘樣子。

隻是,顯然裴宜之對於幽冥花異常的消息封鎖很成功,直到一月以後,妖族才得知消息前來查探。

而前來查探的人便是妖帝安插在空桑派的奸細琴瑟長老,若非裴宜之提早告知他,他都還不知道戒律堂的很是嚴苛古板的琴瑟長老竟然是個奸細。

現在的每一步都完全在裴宜之的掌控之中,這種不動聲色卻又城府極深的人本該讓人感覺可怕。

但段歌倒是一點兒也不討厭他,甚至挺喜歡這個朋友,總歸他算計的人也不是他。

但他隻對一件事感到意外,那便是裴宜之竟然禍水東引,在琴瑟長老前來查探他識海的記憶時,將被改掉的錯誤記憶給琴瑟看見了。

而在那記憶裡,前半部分他去查探奈河水的事情沒錯,但後半部分就有問題了,在後半部分記憶裡他在奈何水底找到了一個匣子,並且在離開奈河以後徑直找到了在凡間的令儀仙君,將匣子交給了他。

但事實的真相是他連見都沒有見過什麼匣子,更沒有去見過令儀仙君。

裴宜之這樣做無疑是讓妖族以為他可能將靈珠交給了令儀仙君,而令儀仙君下凡的任務本就是尋找靈珠,妖族的人定然不會懷疑消息有誤。

那麼,妖族查探的方向就會放在令儀仙君身上了,至於小師妹……誰還會關注她也曾去過奈河?

想到這裡,段歌的神情就有些複雜,忍不住道:“讓令儀仙君背鍋是不是……不太厚道?”

裴宜之放下了茶杯,抬眸看他,道:“我不這麼做,妖族便不會查探師尊了麼?”

段歌想了下,便道:“倒也是,妖帝一直有派人盯著令儀仙君,他背不背鍋區彆也不大。”

裴宜之唇角微微揚了下,眉眼清雋精致,眼眸微沉,語氣輕緩:“更何況,我也很懷疑,師尊他早就知道靈珠的下落,隻是一直隱而不報。”

見裴宜之竟然連自己師尊都懷疑,段歌不禁有些脊背發涼的同時又微微無語,就令儀仙君那閒雲野鶴什麼也不管就愛吃的性子能知道靈珠的下落?

說起這個,他也一直很好奇,令儀仙君明明是萬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為什麼要在七年前跑去凡間收個徒弟?

他來凡間的任務可不是為了收徒弟吧?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問:“小師妹她和靈珠是不是……”

不等他問完,裴宜之便看了他一眼,打斷他:“沒關係。”

段歌:“……”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而已,當然知道小師妹一個凡人不可能和靈珠有關係,他急什麼?

段歌的眼神不由有些探究地看著他。

裴宜之麵色不變,忽然道:“你回南海吧。”

段歌一愣:“為何?”

“養傷。”他的眼神平和,語氣卻不容置喙,“你至少得養一個月再回來。”

段歌看了一眼自己隻是腫了而已的腳:“……?”

他這傷……需要回南海養?

還至少養……一個月?

裴宜之這是關心他還是禁他足呢?

*

從段歌的住處出來以後,程然也沒走遠,就在院子外頭等著,也不知道裴宜之和段歌關著門在裡頭做什麼,她等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才看見裴宜之從裡麵出來。

她忙走過去:“師兄!”

裴宜之看了她一眼,往前麵走了,也沒說話。

程然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衣袍潔白乾淨,沒有一點兒褶皺,神情也是挺平靜的,應該沒有和段歌打起來的。

她不由鬆了口氣,拉了拉他的衣袖,見他頓住腳步,才道:“師兄……你生氣了是不是?”

裴宜之側過頭看她,道:“我不該生氣?”

程然看著他的神情,覺得他有些太過嚴肅了,讓人也有些不安,便將之前的事情跟他解釋清楚,最後還特意強調一句:“我沒有和段師兄做什麼的,那些話也隻是……說著玩的。”

裴宜之垂眸看了她一會兒,道:“我沒有誤會,你不必解釋這些。”

程然看他的眼神就有了幾分不解:“那師兄為什麼要生氣?”

裴宜之沒有回答,卻冷不丁問她:“你並不喜歡那些師兄,當初在戒律堂的時候為什麼要撒謊?”

程然就不說話了,隻是看著他,眼眸微動。

“你不必拿話敷衍我。”裴宜之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做什麼,眼眸微沉,有幾分咄咄逼人,一針見血地道,“你隻是想掩蓋一個事實而已,對不對?”

什麼事實?

她喜歡師尊的事實嗎?

程然有些意外,卻又不是那麼意外,原來她喜歡師尊的事情師兄並不隻是有所了解而已,他心裡應該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甚至說不定連她如何喜歡上師父的細節也全都被他看在眼裡,所以他才能這樣篤定地來問她,那麼她的辯解在他看來也定然全是狡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