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裴宜之看她一眼,他也沒騙她,隻是沒有將話說完而已,見她不信,正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天上卻突然轟隆隆滾過了幾聲悶雷,方才還平靜的夜空忽然間就風雲變幻起來。

雷聲過後,沒過多久,便忽然降下了一道亮徹整個黑夜的閃電,而且還是直直地對著她的方向來的。

這天氣變化得太快,閃電也出現得太突然了,程然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師兄給拉了過去,撞入了師兄的懷裡。

師兄的胸膛堅硬,她鼻子都撞疼了,當她轉頭一看閃電落下之處的時候,就被驚得目瞪口呆了。

那一道雷電竟然將她之前站的地方給劈出了一個極深的大坑來。

她愕然轉回頭看向師兄,師兄的神色也有些複雜,她忍不住道:“師兄,說謊的是你,為什麼……”被劈的是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這第一道天雷似乎隻是開胃菜,天空已經布滿了烏雲,月亮了,連顆星星都看不見,詭譎又危險,轟隆隆的雷聲從山那邊傳過來。

閃電的光在夜空裡如遊龍般穿梭著,那仿佛能毀滅一切的力量令人心悸。

裴宜之也看見了這異常的天色,隨即低頭看向懷裡的少女,神色就有了些微妙和肅然,他道:“然然,這不是普通的雷,是你要曆劫了。”

程然顯然沒想到這個可能,懵了:“……曆、曆劫?”

這麼快的嗎?

不知怎麼她忽然就想起了仙門大會時師尊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她是天道眷顧的人,篤定她會成仙,那是不是說明她修仙的路也會走得十分順暢?

所以,她來凡間也沒多少時日,積累的功德便已經達到了天道所要求的成仙標準?

難道是因為天道本是盤古意誌化身的緣故,所以對自己的心臟會比較寬容和寵溺?

還是她殺的那些妖獸所積累的功德的確非常多了?

程然一時有些混亂,但也來不及深想,便被師兄迅速地一把推進了木屋裡,在關門前,他看向她,放緩了聲音,道:“彆怕,師兄就在外邊守著。”

程然點了點頭,門便被關上了,師兄的白衣身影也消失在視線裡。

她也知道師兄這樣嚴陣以待的原因便是因為成仙渡劫就是一道生死關。

如果渡過了自然就是羽化成仙。

如果沒扛過天劫那便是身死道消,這也是修仙之人那麼多,成仙的人卻寥寥可數的原因。

在渡劫的時候是不能受外界乾擾的,否則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師兄應該會在木屋外頭布下結界。

而她渡劫時唯一的危險也就是來自秘境裡那些妖獸了,它們很可能會趁著她在緊要關頭的時候下手。

不過……師兄應該能應付得了吧?

但很快她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因為下一道天雷已經追著她而來,穿透了木屋,將木板都劈得粉碎,隨後落在了她的身上。

程然盤膝坐於床上,雙手結印,默念心法,抵擋著天雷的攻擊,沉下心神,將天雷之中的力量化為己用。

成仙的關鍵就在於天雷不但可以改變凡人的氣息,還蘊含著讓人成仙的仙力。

所以,天雷既能傷人,卻也是一種恩賜。

隻看有沒有這福氣消受了。

天雷降在身上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痛感,但還在她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隻是後頭的天雷一道比一道更重,程然才漸漸感覺有些吃力了。

但比起天雷之力的攻擊,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跳得越來越快的心臟,心臟的溫度越來越燙,仿佛要將她每一寸肌膚都焚燒起來似的。

她猜測是在天雷的攻擊之下,她體內的靈珠封印也開始鬆動了,靈珠的氣息和力量也開始蔓延開來,在她身體裡充溢開來。

她本來的打算是在曆劫時可以施法掩藏靈珠的氣息,但現在卻壓根兒用不了靈力,哪怕天雷的仙力源源不斷湧入她的體內,她也依然無法動用。

因此,當有一絲靈珠的氣息開始蔓延出來時,她就心慌了片刻,但隨即想到了外頭的人隻有師兄,心裡又安定了下來。

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秘密,她倒寧願那個人是師兄。

她有一種直覺,哪怕師兄知道了她的秘密,他也是不會害她的。

但隨著一道道天雷的降下,她也沒空去擔心這些問題了,全神貫注地抵擋著天雷的攻擊,並努力控製著身體裡幾乎要滿溢而出的靈力,但這些力量強大又混亂,令她難以控製,眼眸微微閃過了一絲紅光。

木屋外頭,裴宜之已經解決了幾隻想要趁人之危的妖獸,而其他妖獸也懼於他的威懾之力而不敢上前,隻是不遠不近地虎視眈眈守著。

但就在那幾乎致命的令人瘋狂的氣息蔓延而出的時候,妖獸們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深山裡、水底下、極遠的荒漠裡的各種妖獸都忽然躁動起來,紛紛看向了荒漠之中木屋的方向,眼裡閃過了幾分瘋狂和貪戀之色。

裴宜之也察覺到了屋子內傳出的靈珠氣息,那氣味很難以形容,似乎很甜,也似乎很香,帶著讓人癡迷瘋狂的魔力。

裴宜之恍惚片刻,才恢複了鎮定的神色,看向了那些迅猛地襲來的妖獸,以月華化出了一柄長劍,一劍便將飛撲而來的一隻白虎斬除了,白虎的身形在空中消失,隻留下幾滴血落在荒漠上。

隨即,他眸光不冷不淡地看向了其他妖獸,那些妖獸便忌憚似的默默收回了爪子,甚至有一隻扛不住他的威壓想要轉身逃了。

但就在這時,又是一道猛烈的天雷落下,隨後天空慢慢恢複了平靜,那這應該便是最後一道天雷了,在這道天雷降下的時候便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股濃鬱得讓人徹底失控的香甜氣息飄散出來。

裴宜之看了眼木屋的門,眸光沉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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