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內殿(1 / 2)

曾在九夷山的王帳裡。

那夜紗帳氤氳, 異香浮動,她亦是帶刀接近,一把鏤金短匕架在他脖頸……

所有冷暖悲歡的回憶, 皆因他這低綣的一句而幕幕追思。

錦虞僵在男人的懷抱裡。

沉淪在耳畔暗惑的嗓音,和頸窩溫熱的鼻息中。

眼眶隨著胸腔的漸促起伏, 愣愣泛了紅。

她根本顧不得去想,為何皇帝寢宮裡的人是他。

甚至不確定他重生與否,也無心思考當時他們理應尚未相識。

此時此刻,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 他還活著, 就在自己眼前好好地活著。

“阿衍哥哥……”

唇畔依稀一聲絮語,微微凝噎。

熱淚充盈雙瞳,呼吸哽在喉嚨,錦虞再也言不出一字。

淚珠滴落下來的那一瞬間。

她驀地伸手抱上他的脖子,雙臂內收, 摟得很緊。

濕潤的小臉儘數埋入那人頸窩。

唇齒間隻餘一聲又一聲的嗚咽。

池衍單臂錮著小姑娘的細腰,穩穩擁住她。

耳邊傳來啜泣,隨即便感覺到了頸間溫熱的濕意。

她在哭。

池衍呼吸不動聲色重了幾許。

若說方才那句話,他尚含試探的意思,眼下小姑娘的反應,大抵是給了他所有的不可思議,一個煙消雲散的回應。

修指慢慢陷入她如雲的墨發,撫著她的頭。

動作輕而緩, 如珠似寶。

這一切太過突然, 全然沒有預料。

便是她人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懷中, 池衍一時還是半信半疑。

好久好久, 他才一點一點, 徹底意識過來。

這不是虛夢,是真實存在的。

在這之前,他便時常念著。

上輩子他死之後,她過得好不好,他不在,她有沒有受人欺負。

他想,棄她一人獨活,是他前一生最大的憾事。

珠簾盈透,光影無聲。

寢殿之內,隻有小姑娘哭到嬌啞的哽咽。

良晌,池衍低下頭,慢慢捧起頸窩處那人的臉。

那張粉黛薄施的玉容縱橫濕淚,晶瑩的長睫微微顫著。

他能清晰看到,她眼底的每一寸情意,都輾轉著久彆重逢的歡喜,和一抹沉抑已久的哀痛。

池衍幽深的褐瞳浮現出微妙的情緒。

是那麼想問她過得如何,但又滿心顧慮。

擔心聽到不好的,畢竟,她是他所有的軟肋。

視線停留在彼此眼中。

隻那麼默默對視著,便好似傾訴了千言萬語。

指腹輕緩拭去她眼角淚痕。

池衍眸光深靜看著她,慢慢地,唇邊浮出一縷柔到骨子裡的笑。

所有熟悉的過往,在他纖毫畢現的笑容裡,一瞬間泛濫心頭。

錦虞雙唇便又開始發顫。

溫燙的眼珠止不住地,一顆顆滾落下來,滴濺在臉頰、那人指尖上。

她聲線含顫:“我想你……”

淚霧朦朧地望著眼前失而複得的人。

錦虞低啞著哭出了聲:“阿衍哥哥,我好想你……”

修眸中暗隱的情緒,一刹翻湧波動。

池衍再難抑製,驀地低下頭,覆住了那溫軟的唇瓣。

他雖未言一字,卻像是要將所有情思都釋放在這一吻上。

雙唇含吮纏綿,熾熱的氣息交織著。

這回他不大耐心,迫切撬開那光潔的齒貝,唇舌相繞,吻得很深。

錦虞低軟一吟,環在他脖頸的纖臂勾緊。

下意識揚起下巴,探出粉嫩柔軟的舌尖,生疏地舐吮他。

從前都是紅著臉,乖乖任由欺負。

這似乎,是第一次,她主動去回應。

學著他糾纏時含弄,跟著他分離時呼吸。

一切仿佛都是出於本能,想要和他融為一體,再也不要分開了。

她熱情大膽地回吻,惹得男人呼吸漸重。

池衍伸手攬上她的腰肢,巧勁往裡一勾提,便令他們之間再無間隙。

這雋永深長的親吻沒有任何挑逗撩撥。

而是對彼此的貪戀,傾注了無儘的思念和款款深情。

唇舌擦過她濕滑的臉頰。

他含吮帶舐地,吻去她的淚,好似撫慰著她的苦楚。

興許是久違的纏綿讓人愈漸失控。

池衍有些按捺不住地,攜著沉重急促的氣息,俯身。

薄唇滾燙,滑到她小巧的下巴,順著修長優美的玉頸流連而下。

原是想對那楚皇帝使一招美人計。

故而錦虞今夜特意換了身留仙裙。

裙裳輕盈飄逸,修頸到鎖骨,一片雪白露在外邊。

身前那紅底章繡金絲的訶子微低,凝脂的飽滿酥玉欲露還隱。

這倒是方便了此刻那人的侵據。

錦虞長睫不由顫了起來,雙臂摟得更緊。

他唇舌所到之處,落下又急又重的吻,細細密密的,恍若燃燒著炙焰。

錦虞杏眸半掩迷離,渾身都有些發軟,隻得緊緊攀住那人的肩頸。

凝聚淚花的眼角,泛著水光。

現在卻不是在哭了,而是濕漉含春,漾著動情的朦朧。

解渴一般肆意吮舐她的甜膩香軟。

但又像隻是淺嘗輒止,不多時,雙唇便綿延上來,呼吸噴灑到她耳廓。

在那紅燙的耳垂略一抿咬,懷裡的人便倏而嬌軀一顫。

兩人都神魂顛倒。

眼前的小美人衣襟已然淩亂,但池衍並未多做其他。

抑下深沉的喘息和**。

他掌心覆上她後頸,一把將人按入胸懷,用力擁緊。

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

池衍一邊平靜著極不穩的氣息,一邊揉撫她的頭。

他深深合目,早已透啞了嗓音:“我回來了……”

貼靠在他堅硬的胸膛。

低醇溫柔的聲音自頭頂一字字傳來。

錦虞呼吸窒了一窒。

感覺到他臂彎漸漸收緊,那強勁的力道,是要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錦虞不由攥緊了他的衣角。

他外袍襟懷半敞,她的臉深深埋了進去,淚暈打濕了他身前一片。

這一句,是她那時日夜守在他冰棺旁,最想聽到的話。

躲在他外袍裡無聲哭了會兒。

錦虞方才想到,這時候他們都還未遇見,他怎麼會記得她呢?

反應了下,她終於慢慢有所意識。

現在的阿衍哥哥,似乎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然而還未等她去想去問,腦袋便開始暈乎起來。

不知是剛剛被他漫奪氣息的緣故,還是因為殘留的酒勁又刺激了神經。

當下兩人都靜默無聲,隻那麼相擁著。

不知過了多久,池衍感覺到身前的小姑娘柔若無骨倚著他,好似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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