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番外·燭火半殘(2 / 2)

也算你情我願,總不見得,要他負責……

幼潯纖睫輕顫,“我……”

手腕垂在裙邊,適要言語,突然被他握住。

指尖不經意一抖,然而那人卻是帶著溫和,又不容忤逆的力道,拉她到身邊坐下。

“陪我。”

幼潯身子倏地僵住。

他嗓音溫啞,仿佛帶著蠱惑,沉沉落在耳側。

手腕在他暖熱的指間攏著,幼潯再動彈掙紮不起。

錦宸凝注她柔和的側顏,眸光漸漸深靜。

其實相識已然許久。

從最初起,他便覺得,她宛如澄澈的湖澤中,唯一的魚。

溫靜,恬靜,與世無爭,一生清歡。

一開始是佩服她的茶道,後來欣賞她的品性。

但今夜在林中,那意外的雙唇相抵。

才讓他突然生出,想要當漁人的心思。

故而後來做的一切,是出於他自己也難控住的情思和欲念。

始於茶道,忠於品性。

從佩服到欣賞,他第一次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錦宸目光凝她半晌。

指尖從那凝脂般的細腕,緩緩滑到她不安的纖指,覆握住。

聲線如搖曳的燭光氤氳。

“幼潯當是了解,我並非作戲不恭之人。”

愣愣直視著前方,桌麵那盞燭焰。

幼潯心中一跳,而後又聽他徐徐說道:“彆怕,我不會吊著你,更不會將姑娘家的名節置之不顧。”

他話語中的深情,終究是讓她忍不住,慢慢回過頭。

望進她呆滯的清瞳,錦宸不動聲色深吸口氣。

那張英氣逼人的容顏,難得露出一絲無甚把握的神情。

似有躊躇和深思,他才輕溫下聲。

“若是……幼潯願意,三書六禮必不敷衍,其他不敢誇大,但,疼你還是會的。”

幼潯瞬息怔愕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事兒來得太過突然。

恍惚前一刻她還在悔恨自己不知檢點。

下一瞬,那人竟就要承擔失控的後果了。

觀她顏色,不見抵觸,隻愣著久久難以置信。

錦宸唇畔略微一彎:“隻是我不比他們年少,大你許多,幼潯是要委屈了。”

他言辭若涓涓細流,俊麵儒雅,皎如玉樹。

那黑曜般的眸,徑自深凝住她,不避不退,耐心等著她當麵答複。

幼潯被他這麼望著,麵頰燙紅得像是醉了酒。

百般羞赧,回過神思後慌忙垂下眸,不與他對視。

她那般保守的性子,怎麼可能厚著臉皮說出願意。

可拒絕,她心裡似乎也沒想。

右手還被他握攏著,幼潯心顫如飛。

最後抿抿唇,靦腆又含蓄地低語:“三爺正值盛氣之年……不老。”

方說罷,小巧的下巴忽然被他一指勾抬起來。

被迫與他四目相對,幼潯心跳一瞬頻促。

隻見男人唇邊彆蘊淺笑:“幼潯此言,那我就當你是應了。”

幼潯坐姿略顯生硬,隻含羞呆愣。

她不禁在心裡抱怨自己何時如此叛逆,都未先同爹娘交待,就和旁的男人私定了終身大事。

可偏偏一時間,她聲息全無,不願拒絕他。

在幼潯發愣之際,餘光瞥見他喉結動了動。

待她方要稍稍回神,那人卻又突然緩緩靠過來。

男人俊朗的麵容慢慢在眼前放大。

幼潯呼吸一窒,在他的唇覆上前,她下意識緊緊閉上眼睛。

捏在下巴的指尖,寸寸流連到她後頸,輕錮。

錦宸偏過頭,含住那片早已被他吮紅的唇。

不似林中時放縱,而是徐緩輾轉,傾儘溫柔。

可越是這般,未經人事的溫婉姑娘便顫得更厲害。

錦宸微微鬆唇,分開一寸,舔過嘴角一抹甜。

一聲低啞輕笑:“彆害羞,也彆害怕,這不過是相戀時候……最天經地義的事。”

幼潯被他說得臉是愈發紅了。

平日溫潤守矩的男人,眼前燭光旖旎之下,要她先斬後奏,哪兒還有半點霽月清風的模樣。

她還未及多想,便被他攬肩擁進懷裡。

隨即,他溫熱的唇重新細細密密落了下來。

*

而在禪院對麵那排屋子。

池衍橫抱著跌倒的小姑娘,一路穩步,進了一間廂房。

將她放到床榻後,池衍又立刻撤身走出,再回來時,手裡多出一隻小瓷瓶。

錦虞乖乖坐在床邊,一見他從屋外走回,眼底便不經意泛出暖暖的笑。

池衍一慣清冷著容顏,將瓷瓶遞給她。

“自己看看傷哪兒了,多塗點。”

雙手接過來,錦虞點點頭,但心思全然不在。

畢竟她也沒摔傷到哪兒,隻是想要他抱自己而已。

眨著明亮的杏眸,錦虞望著他。

溫甜說道:“阿衍哥哥,你就在這兒幫我修鈴鐺,好嗎?”

池衍頓了一頓。

她塗藥勢必要脫下衣裳,屋裡也沒扇屏風。

即便隻是小孩兒,即便他可以背過身不去看,但一個大男人和她共處一室也太不像話。

見他遲遲不應,錦虞扯了扯他的衣袖。

眸光含水,神情漾著千般楚楚,嬌聲道:“哥哥,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你不在我害怕。”

似乎是知道他拒不了,小姑娘倒是慣用撒嬌這招。

池衍沉默半晌,略微無奈地低歎口氣,淡淡道:“床帳放下來。”

這意思是不走了,錦虞瞬間綻開笑靨。

連連點頭,聽話極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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