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愣愕半晌,隨即啞然失笑。
兩指捏了捏她滑膩的臉蛋，“膽倒是肥，還敢算計他？”
錦虞咬唇虛虛一笑,她自己當然不敢。
嬌嬌軟軟的,勾了雙臂到他脖頸,乖聲討好：“這不是有你在嘛……”
是吃準了他的溺愛依順。
指腹漫不經心撫在她頰側，池衍笑而不語。
“……皇兄一日不成婚,我真真是心難安呀。”
錦虞自長睫下覷他一眼,眸底彌漫似真似假的哀愁。
緊接著又正經說道：“而且,幼潯伺候他多年,這?好的姑娘,不趕緊娶了,到時人家年滿出宮，皇兄不知要上哪兒哭去呢！”
每一句皆言鑿鑿，入情入理。
池衍疏懶彎眸,依然無聲。
隻把玩她耳垂臉頰,百般愜意地聽她念念有詞。
見他遲不表態,錦虞摟著他脖頸搖晃。
嬌滴滴喚他：“阿衍哥哥……”
湊近他唇甜甜一吻,清澈明眸蕩漾嬌嬈：“好不好嘛？”
都說美人恩最難消受。
何況,男人是情不自禁願掏出心窩博她歡喜的。
隻是,他素來對她不懷好意。
輕緩摩挲她溫軟的唇,池衍語氣深長：“可以是可以，不過……”
他總算是鬆了口。
錦虞眨眨晶亮的眼睛,滿懷期待。
隻見男人垂眸,薄唇勾出一絲笑。
深凝進她雙瞳，“有空為他勞神，不如操心操心我們自己的事兒。”
錦虞一頓,儘是困惑：“我們？什?事啊……”
臂彎自她腰臀一攬，便輕易將人抱坐到腿上。
池衍低頭近她呼吸。
嗓音輕啞，慢條斯理：“什?時候給哥哥生孩子？”
錦虞凝白雙頰倏然透紅。
他怎麼……就說到孩子去了……
半羞半嗔嘀咕：“這是我一人的事?……”
“哥哥還不夠努力？怎麼這兒……”
掌心輕覆她小腹，池衍挑挑眉梢：“還沒動靜？”
錦虞抿抿唇，瞥他：“誰說沒有了！我這月……就沒來月信。”
聞言池衍沉默一瞬，極輕地拍了下她臀。
?情微肅：“那怎麼不跟我講？”
他突然正色起來，錦虞嘟噥駁道：“……才晚了幾天而已。”
見她這般不上心，錮在細腰的臂彎收緊。
他鄭重其事，帶著強勢的溫柔：“明兒讓何老來瞧瞧，沒事彆胡亂蹦跳。”
不過隻遲三兩天，都還沒個懷胎的征兆，就這般嚴正令行她了。
但心裡還是溫著融融暖意。
錦虞乖乖窩在他懷裡，“哦……”
*
翌日，何軍醫奉命前來主苑，替他們的準將軍夫人診脈。
錦虞伸腕坐在桌邊，而池衍站在她身側。
他的?色看上去，並不比刀戈作戰時輕鬆半分。
然而何軍醫細切脈象良晌後，卻未把出喜脈。
屋內的元青?元佑，期盼的雙眸一暗，唇邊不由暗歎。
見這倆比人家小兩口失落不已更甚。
何軍醫笑了笑：“但夫人身子無礙，興許隻是胎象尚未足日，難以把出，莫急，再待幾日瞧瞧。”
這心情一落一起，元佑憋不住了。
怨道：“我說何老，你這話倒是一口氣講完啊，卡一半兒，怪揪人心的……”
誰曉得他們反映這般大，何軍醫搖頭而笑。
待何軍醫交代幾句後，三人便退離而出。
屋裡歸於安靜，透窗的春光柔?，傾照帶來暖意。
錦虞仰起腦袋，看向站在身邊的那人。
沒有言語，隻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遊思片刻後回?，留意到她的目光。
池衍輕笑，掌心落到她發上，揉了揉：“怎麼了？”
與他對視間，錦虞微愣了下。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心裡就莫名有了落空感。
說起來，昨日之前，她都還未想過這事。
可見他似乎頗為重視，自己忽然也跟著期冀起來。
還當真是有孕在身，結?隻是空歡喜一場。
錦虞默了須臾，最後隻搖了搖頭。
察覺她心緒不佳，池衍略一作想。
彎唇，若無其事笑道：“外頭天晴暖?，來，我們出去走走。”
說罷，牽住她搭在桌麵的手，將她從椅子上輕拉起來。
什?都沒說，錦虞就這?跟著他出了屋。
宣山佳木蔥蘢，百鳥鳴春。
千絲嫩綠煥新含露，亦有株株桃色翩引飛蝶。
山間春光明媚，玉石路縱橫。
徐緩行走在其中，便似拋卻一切紛擾，隻餘慵然舒心。
不由想起，曾經在棲隱山的時候。
往事如潮倏而湧上，心裡泛起彆樣的情思。
念及什?，池衍突然低笑出聲。
正被他牽著漫步春色間。
聞聲，錦虞側目凝詫：“笑什?？”
池衍唇邊微微噙著弧度，輕一搖頭，“想到些事。”
好奇心被勾起，錦虞問他是何事。
但他刻意笑而不答，錦虞便將他拉住，追著要他講。
池衍垂眸望見她巴巴的眼神。
唇鋒淺挑，不慌不忙說道：“那時在棲隱山，跌了一跤非是要我抱，?去後偏又不讓我走……”
他頓了頓。
眉宇透著好整以暇的笑意：“說說，可是故意的？”
錦虞刹那怔住，瞬間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