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虎口煞(2 / 2)

那個小夥子卻疑惑地說:“師傅,你沒事吧?對了,你除了我之外還接了其他的客人嗎?那還走不走?”

司機愣了愣,試探著問:“你是滴滴打車的?”

來的人正是洛映白,他道:“是啊,你不是王廣發司機嗎?”

疑神疑鬼半天,嚇了個半死,原來這就是個路人,司機的心臟回到原位,火氣卻上來了,怒氣衝衝地說:“不是!你認錯人了,不知道看看車牌號啊!”

洛映白很無辜:“沒有車牌號啊?”

司機噎了一下,才又沒好氣地說:“我姓齊,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你繼續等吧。”

他心裡總覺得發毛,又怕洛映白發現車裡麵的呂露不對勁,說完之後把他搡到一邊,打開車門要上去走人。

洛映白卻用腳在車門處卡了一下,阻止他進去。在司機發脾氣之前,他又從錢包裡抽出好幾張鈔票塞過去,懇切地說:“可是我約的那個司機一直沒來,這大晚上的也沒有彆的車,能不能請您行個方便載我一程?可以先送那個小姐到家再送我,我不遠的。”

他強行把鈔票按到了齊司機手裡:“如果錢不夠還可以加,我真的有急事。”

感受著鈔票的厚度,齊司機終於沒忍住動心了,迅速把這遝錢胡亂塞進了褲兜裡,示意後座道:“上去吧。”

洛映白連聲道謝,上了車之後,他又禮節周到地衝著副駕駛上的呂露道:“也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呂露沒有回答,洛映白納悶地看了看她,齊司機發動車子,粗聲粗氣地道:“我妹妹喝多了,沒法聊天。”

洛映白“喔”一聲,道:“不好意思。”他又沒話找話地說,“幸虧碰見你了,要不然我就得被扔到半路上。師傅,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啊?”

他看上去是個單純又健談的年輕人,齊司機本來因為剛才撞人的事情心煩意亂,不太想搭理他,結果洛映白說了一會,他也覺得聊幾句還挺減壓的,於是也有一搭沒一搭應和起來。

齊司機名叫齊大栓,早年的時候妻子因為不堪忍受家暴跟人跑了,這麼多年他再也沒找到合適的,一直單身,心裡就有點變態。出車拉人的時候見到年輕漂亮的女性就騷話連篇,發展到後來膽子大了甚至還敢動手動腳,像他這樣的網約司機不在少數,這幫人渣們甚至還有自己的交流群。

跟洛映白有點熟悉之後,齊大栓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正是打車群裡的消息。

夏天大家穿的衣服都不多,剛才他偷偷拍了好幾張呂露的照片發到群裡,群友們看到了,現在都興奮起來。

其中一個人回複道:“身材超正,辦了嗎?”

齊大栓:“脾氣挺大的,不過已經放倒了,不慣毛病。”

下麵又是各種不堪入目的評論,他沒空多看,把手機放下,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對洛映白道:“平時愛看漂亮女的不?”

洛映白:“啊?不看不看,我家媳婦脾氣厲害。”

他茫然的表情正好戳中了齊大栓的興奮點,他臉上露出一個猥瑣的賤笑:“沒經驗了不是?就算再厲害也擋不住你眼珠子看哪裡啊!哥哥教教你,好多女的看著挺假正經的,其實特彆騷,特好約。有的人那小裙子短的,一蹲下什麼都能看見。我有一回一天約著三個,那是……”

洛映白深吸了口氣,即使他平時脾氣再好,聽到這番話的時候,胸中也不由升起了一股怒火和反胃交織的情緒,憤怒到極致他反而笑了,說道:“師傅,我看你這腎可是不錯。”

齊大栓挺得意:“不是我吹,我……”

洛映白緊跟著又接了一句:“挖出來賣,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車身一晃,齊大栓猛地聽見這麼一句,一口氣岔了出去,咳嗽起來。

他倒也不是很怕,隻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洛映白外表斯斯文文的,實在不像說這話的人,齊大栓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洛映白的表情非常自然,甚至還笑了笑,說道:“我是說,我最近手頭緊,想跟齊先生借兩個腎,賣點錢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半低著頭,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昏黃的路燈光透過車窗照進來,隻能映亮他半張清冷的麵孔,眼睛以上的的部分則全部都隱在陰影裡,紅唇微翹,與白皙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有點像電影裡演的那種變態殺人狂。

欺軟怕硬的齊大栓當場就嚇得哆嗦了——他看見洛映白掏出來的是一把兩指長的小匕首。

那把匕首精致小巧,上麵還有繁複的花紋,看上去像個精美的裝飾品,然而就在下一刻,洛映白居然真的舉起刀就朝他刺了過來!

齊大栓瘋狂地慘叫起來,拚勁全力躲開那一下攻擊,拉開車門就衝了出去。

他連路都顧不上看,踉踉蹌蹌,瘋狂地向前跑,可是身後追逐的腳步卻始終如影隨形,難以擺脫。他很快就沒力氣了,腿軟的幾乎提不起來,喉嚨也乾的仿佛要著火一樣,但是他不能停,隻要停下就要被抓住了!

齊大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能聽見自己的喘息中夾雜著那令人絕望的腳步聲——突然,腳步聲停了,後背劇痛,他被人一腳踹的飛了出去。

齊大栓重重摔在地上,一連打了幾個滾才停下來,全身的骨頭都在疼,洛映白一拳狠狠搭在了他的臉上,冷笑道:“你賣不賣?”

不能賣啊!那……腎怎麼能賣?

齊大栓拚命搖頭,對方立刻拳腳相加把他揍了一頓,又問道:“你賣不賣?”

齊大栓鼻青臉腫,吐出一口血沫子,不敢再直說,哀求道:“小兄弟,你饒了我吧,你缺錢我給……”

洛映白道:“你給?你能給我多少錢?你以為你剛才撞死了人我不知道麼?”

齊大栓猛地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

他忽然萌生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想法,如果麵前這個人就是剛才被他撞死的人,現在來找自己索命……

他發瘋般地掙紮起來,但很快又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洛映白手裡拿著刀在他脖子上麵比劃,輕蔑道:“你殺了人,被抓起來也活不了幾天了,還要那些零件有什麼用?我這是不想浪費,乾什麼這麼抵觸呢?”

齊大栓一口氣就提了上去,整個人慌亂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洛映白卻忽然按住他,迅捷無比地一刀刺下!

驚恐到了極點,反倒發不出來聲音了,齊大栓的眼睛幾乎瞪到脫眶,眼睜睜看著閃著寒光的刀鋒一點點接近。

那一刻無比快速又無比緩慢……他要被殺死了!

然而那把刀卻在最後一刻拐了個彎,刺穿了他的手掌——正是他剛剛在呂露胸口亂摸的那隻。

齊大栓疼的渾身抽搐,連眼淚都冒出來了,他張開嘴大聲地慘叫,卻不知道為什麼聽不見自己的叫聲,整個人狼狽不堪。

洛映白很少下這樣的狠手,但是對於這種人渣實在無法手下留情,看見齊大栓這樣,他才覺得心裡的火氣下去了一點。

他把刀拔/出/來,放開齊大栓,刀鋒上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被洛映白隨手一捏就不見了。

與此同時,身後隱隱傳來警笛聲。

齊大栓本來都要昏厥過去了,這個聲音卻好像突然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他忍痛從地上蹦起來,不要命地往巡邏警車的方向跑。

洛映白沒追,自顧自查看呂露的情況。

夜間值班的警察們正在巡邏,忽然看見涕淚交流的中年男人發瘋一樣往車上撲,以為他是要襲警,停下車子紛紛掏出了手/槍。

齊大栓慘叫道:“快救命!警察你們救救我,前麵有個變態殺人狂,他拿刀捅我,還要割我的腎!你們看他把我的手都給捅穿了!看我的手啊!流了好多血!”

警察:“……”

舉起的那隻手完好無損,什麼傷痕都沒有嘛,這是蛇精病?

麵對他們不信任的眼神,齊大栓也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上根本沒有傷痕,什麼都沒有。

想起剛才那個被撞後莫名其妙失蹤的人、洛映白陰冷的眼神,以及現在離奇消失的傷口,齊大栓的恐懼飆升到了極致,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今天晚上出來接單。

但他不知道,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惹火了一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