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呂露(1 / 2)

畢竟洛映白現在就好端端地躺在這裡,雖然他心中仍有心疼和遺憾不能釋懷, 但這件事至少也算是擁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 可是就在夏羨寧說出“終於”兩個字的時候,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下麵要說什麼了。

夏羨寧用沒有被洛映白枕著的那隻手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黑暗中洛映白沒有察覺他的異常,他以為夏羨寧是說完話了, 便道:“羨寧,還記不記得小時候聽你二叔講過的那個故事?”

夏羨寧回想了一下,洛映白不等他接話,已經說了下去:“曾經有棵樹,叫長生樹, 樹上結有長生果,有個人摘了一顆果子, 想要救自己重病不起的老母親,看樹的和尚在後麵追他,一連追了七年,終於把那個人抓到了。”

夏羨寧的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疼了,他放下手, 接著洛映白的話低聲道:“但是和尚搜遍了摘果子的人全身,卻發現他的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於是向那個人道歉, 將他放走。其實事實的真相是, 他將果子藏到了路邊的一個草叢中, 可是當他原路返回找到果子的時候, 卻發現那枚果子已經爛掉了。他的母親早已去世,他也已經白發蒼蒼。”

洛映白所說的夏二叔指的是佛門大派意形門的掌門夏長邑,他當時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故事的重點並不在於誰對誰錯,誰善誰惡,而是在說人活著,大概總要不停受到命運的追捕、生活的拷問。

然而也隻有人活著,才能受到命運的追捕,生活的拷問,在這種追捕和拷問中不斷成長,砥礪自我,直到不會被打倒的那一天。

兩人回憶著小時候的事,童年的每一分記憶中幾乎都撇不開對方的影子,往往是一個人提句話頭,另一個人立刻就接上了,一直聊到很晚才睡著。

洛映白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陣喧嘩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到頭上想繼續睡,結果噪音越來越大。

洛映白一把將被子掀了,從床上坐起來,破口大罵:“討厭!”

他說完這句話,就聽見虛掩著的房門外麵傳來一陣笑聲,苟鬆澤穿戴整齊神清氣爽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衝洛映白笑道:“你也太菜了,罵人都找不著詞。”

洛映白眼珠一轉,虛心求教:“那你說我應該怎麼罵?”

苟鬆澤道:“我教你,你就罵,那個傻逼一大清早的號喪,打擾老子睡覺!”

洛映白微笑點頭,表示受教,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畫了個圈,示意苟鬆澤回頭看。

苟鬆澤沒多想,順著他示意的方向轉身,發現夏羨寧正站在他身後的衛生間門口,手裡拿著毛巾,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苟鬆澤嚇得倒退兩步,脫口道:“你怎麼在這!”

洛映白道:“廢話,羨寧不在我這裡睡,難道還去你那嗎?”

苟鬆澤連忙道:“不敢,不敢。”

夏羨寧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用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走到床前開始疊被子。

苟鬆澤看到他賢惠的樣子,瞬間又想起了那讓他痛苦的攻受問題,一股難受的感覺又從心底油然而生。

有一半的被子被洛映白壓在身下,夏羨寧扯出來,洛映白向前蹭了蹭坐到床沿,仰頭向苟鬆澤問道:“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叫喚呢?”

苟鬆澤回過神來,想起正事,連忙道:“是馮正洋。他昨天連夜坐飛機過來的,今天早上剛剛到了這裡,一定要見溫倩倩,我要來問你行不行。”

洛映白新鮮道:“馮正洋?他這麼關心溫倩倩啊。”

馮正洋就是上一次洛映白身份曝光之前,跟夏征一起宣揚他“被包養”的幫手,因為他在得知真相之後及時自扇耳光道歉,所以雖然受到了這件事的影響,但並沒有受到過多的指責——畢竟他那點行為在這場大戲當中實在太不起眼了。

馮正洋和溫倩倩雖然娛樂圈公認的模範夫妻,但馮正洋為人不正,奸詐狡猾見風使舵都是他,洛映白本來以為那些恩愛的傳聞也都是他在做戲拗人設,沒想到聽苟鬆澤這麼一說,馮正洋好像還是真的很關心溫倩倩似的。

洛映白道:“常鄉村這邊的事不能外泄,聽說溫倩倩昨天就已經能說話了,隻是不知道該讓她忘記的都忘乾淨了沒有。”

夏羨寧道:“我去看看,你早上想吃什麼?”

等洛映白挑挑剔剔地點完了早飯,夏羨寧就出去了,苟鬆澤如鯁在喉,目送著他的背影,還是沒忍住感慨了一句:“我真的是橫看豎看,都想像不出來羨寧哥會是下麵的那個。”

洛映白的表情瞬間僵硬——苟鬆澤要是不說,他都快把自己吹過的牛逼忘乾淨了。

洛映白嚴肅道:“這種事也是能三番兩次拿出來說的?你快閉嘴吧。這也就是在我麵前,要是被羨寧聽見了,他那麼要麵子的人,還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