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婚姻的內幕(2 / 2)

“打擾了。”

洛映白道:“……要不要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苟鬆澤:“……滾。”

他已經跟一身臭烘烘酒氣的馮正洋糾纏半天了,本來還顧忌著對方不一定是犯罪嫌疑人,沒有采取暴力手段,被洛映白一揶揄,苟鬆澤氣的拿起旁邊的一瓶冰礦泉水就澆到了馮正洋腦袋上,怒道:“快醒醒!”

馮正洋被冰水一激,一下子鬆開苟鬆澤的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苟鬆澤道:“馮先生,現在清醒了嗎?”

馮正洋怒道:“你他媽誰啊?!乾什麼呢!”

他說完這句話,猛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對麵的牆上還懸著一個警徽,馮正洋一愣,又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夏羨寧在他後麵道:“馮先生,又見麵了。”

馮正洋的脾氣在看到夏羨寧的那一刻迅速收斂,呐呐道:“夏處長,還、還有洛少,你們,這是?”

洛映白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這裡是特偵處,很不好意思打擾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約會了,但是現在關於你妻子溫倩倩的意外身亡,我們有幾個問題,想……”

“你說什麼?!”

他的話被馮正洋打斷了,馮正洋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抓住洛映白的胳膊,大聲道:“你說什麼呢?你說溫倩倩……溫倩倩的意外身亡?你說的是我老婆?不、不可能啊!你快說話,到底是我老婆嗎?啊?!”

馮正洋語無倫次,洛映白任由他用力抓著沒有掙紮,他一言不發地觀察著馮正洋的神情,發現對方的眼眶隱隱發紅,神情激動,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以他對馮正洋的了解,麵前這個生意人性格圓滑,最擅長見風使舵,巴結權貴,如果不是情緒失控,即使他裝的再傷心,也絕對不敢像這樣抓著自己不放,因為他會清晰地意識到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夏羨寧拉開了馮正洋的手,他重新頹然坐回到凳子上。

以往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的馮正洋並沒有在意夏羨寧的態度,而是雙手抱頭喃喃道:“不……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死啊,我們明明白天才剛見過,你們騙我……不可能……”

苟鬆澤帶著詢問看了夏羨寧一眼,然後將幾張溫倩倩的照片以及她身上的配飾放在了馮正洋麵前,馮正洋怔怔地看了一會,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洛映白道:“先讓他平複一下情緒再說吧,我聽聽那個男招待怎麼說的。”

跟馮正洋一起開房的男孩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聽說還是個學生,而這是他的兼職,由魏收和楊崢兩個人在隔壁問話。小孩子脾氣不大好,此刻麵對著這些半夜把他從大老板床上扯起來的警察,臉色十分難看。

洛映白進去的時候他正含著一根煙,靠在椅子上不耐煩地說:“兩位先生,你們也夠了吧?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男的睡在一個房間裡的一張床上犯法了?我又沒衝你們要錢,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大半夜把我抓到這裡,怎麼著也得給個千八百的精神損失費吧。”

洛映白走了進去,魏收和楊崢同時站起來,魏收叫了聲“師兄”。

那個男孩一看見洛映白,眼睛亮了,放下煙熱情洋溢地說:“這位警察哥哥長得帥。”

洛映白笑道:“你也帥。”

魏收小聲道:“這是個小流氓,滿嘴的瞎話也分不出來真假,一會說馮正洋一直跟他躺在一起,沒有出過房間,一會又說他們兩個喝多了,他記不起來,馮正洋背著他出去過也不一定,我們都跟他耗了半天了。”

那個男孩連忙在旁邊道:“哎,這位大哥,你問什麼我都說了,我說了之後你不信,那是你的事。我一個學生,上學,爹媽有病,哪都要錢,你耽誤我兼職,又不賠我工資,太欺負人了吧。”

楊崢道:“不是給了你200塊錢了嗎?”

男孩道:“我陪睡陪聊都是陪,你200塊錢,打發鬼呢?我告訴你,1000起步價,這是最低消費,我自己當自己的老板,從來不跟人講價。”

洛映白聽到這裡微微一笑,從衣兜裡拿出一摞錢,往桌子上一拍說道:“行,給你。”

這個大哥長得秀氣,但是人超爽快,男孩喜出望外就要拿錢,洛映白的手卻按在鈔票上不鬆開,隻是看著他笑。

男孩會意,立刻說道:“今天晚上馮老板一直跟我在一塊,哪都沒去過,真的。”

魏收懷疑道:“你確定?不是說你睡死了不知道嗎?”

男孩道:“我陪人家睡覺的,自己先睡的像死人一樣,錢還掙不掙啦?沒有,我們玩累了他就躺在那睡覺,沒走過。”

洛映白道:“你們兩個確實發生關係了嗎?”

男孩道:“當然,用了三個安全套呢,你們去房間裡找啊,應該就在地上扔著。”

洛映白看了魏收一眼,魏收衝他點了點頭,表示男孩說的是真的,男孩眼看洛映白按著錢的手還不鬆開,就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諂媚笑道:“你的手可真滑,這樣吧哥,如果你覺得虧,再加五百我也可以給你全套服務一次,怎麼樣?”

洛映白鬆開手:“我看你這麼敬業,可不像是缺錢的人,怎麼連我這點小生意都做,難道馮老板給的還不夠嗎?”

男孩一邊喜滋滋地數錢,一邊不屑道:“那個老畜生給的倒是多,但是誰不知道他最喜歡玩s/m,賺他次錢容易麼?要不是我這次機智把他給灌醉了,又他媽得挨揍。”

洛映白神情一動,道:“你說什麼,s/m?”

那個男孩道:“是啊,你也愛玩?”

洛映白點了點手下的錢,道:“我要是告訴你了,你給我錢嗎?”

一聽到“錢”字,男孩立刻老實了,他把袖子向上一挽,道:“你們看看我這個傷,都是馮正洋弄的。他玩過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圈子裡都知道這老板不好伺候,要我說這人還真變態,沒準他真的就是殺人凶手呢,他自己沒出過門,但是可以指使彆人去做啊是不是。”

他的手臂上有不少青青紫紫的齒印,新傷舊傷都有,有的疤痕很深,估計是無論過多長時間都去不掉了,男孩沒必要拿這種事來撒謊。

可是洛映白記得很清楚,溫倩倩的驗屍報告上寫了,身為馮正洋妻子的溫倩倩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

他們兩個是假夫妻?或者馮正洋跟溫倩倩在一起的時候能夠控製住這種施虐的欲望?這跟溫倩倩的死有沒有關係,馮正洋和溫倩倩的感情又到底怎麼樣呢?

種種疑點冒了出來,洛映白一開始本來是想耍那個男孩子一下,沒打算把錢真的給他,但是現在看著他滿身是傷的站在那喜滋滋數錢,他也沒那個心情了,示意魏收他們把人送走。

洛映白回到隔壁,馮正洋的情緒已經稍微穩定了一些,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頹然道:“她的確是有輕微的抑鬱症,這我知道,但是絕對不可能自殺,真的,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夏羨寧看見洛映白之後,把身邊的椅子拉開,同時還在繼續問著馮正洋問題:“你們平時的感情怎麼樣?”

馮正洋斬釘截鐵地道:“非常好。”

夏羨寧挑眉:“那你為什麼還要在外麵和彆人過夜?”

馮正洋可能是悲傷過度,腦子本來就不大好使,夏羨寧的問題又太犀利,他被這樣一問,頓時語塞。

洛映白卻好像被夏羨寧的話點醒了,他坐在旁邊的空位上,直截了當地問道:“馮正洋,是不是你平時有性/虐/待的癖好,因為你的妻子不願意配合,所以你才會在外麵找人?你們平時是否根本就沒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馮正洋猛然抬頭,瞪大眼睛看著洛映白,他的眼中全都是紅血絲。

夏羨寧和苟鬆澤都極為詫異,但是看馮正洋的表情,這事顯然不像假的。

洛映白緊盯著他,繼續說道:“你們表麵上的恩愛不過都是假象,其實已經感情不諧很久了,你怕溫倩倩把你的秘密說出去,所以你就殺了她!”

“我沒有,你把嘴閉上!”

馮正洋一拍桌子,猛然暴喝道。

洛映白既不詫異也不生氣,抱著手看他。

夏羨寧冷聲道:“你嚷什麼?”

洛映白聽他維護自己,側頭衝夏羨寧笑了笑,夏羨寧的表情鬆動,拍了拍他的肩。

馮正洋被夏羨寧這樣一喝,總算冷靜下來,他將臉埋在雙手之間,抬起頭來的時候衝洛映白道:“洛少,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洛映白道:“沒關係。”

馮正洋頓了頓,又道:“我的確是……有一些這方麵的問題,最開始剛結婚的時候,我跟倩倩因為這個原因,相處的也不是很和諧,但其實我們的靈魂是相愛的,我們的感情真的很好。我不是因為她不願意配合才在外麵找人,我是不想傷害她。她也不是我殺的!”

夏羨寧低聲對苟鬆澤道:“再讓他們重新為溫倩倩驗一次屍。”

苟鬆澤知道他想讓人驗什麼,答應著出去了。

這一次,法醫著重檢查了溫倩倩身上過去留下的疤痕並進行分析,發現果然有一些淡的幾乎要看不出來的撕裂傷和牙印,這雖然隻能初步印證馮正洋的話,但當溫倩倩死亡時,他也確實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接受審訊之後就被釋放了,警方通知他的弟弟馮正冬來接他。

夏羨寧出去打招呼,苟鬆澤有點累了,在洛映白旁邊坐下,小聲打趣道:“你對這次的案子可真關心,不會是因為對溫倩倩有興趣吧?”

洛映白道:“切,我又不是你。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們把她從棺材板底下救出來的事?”

苟鬆澤道:“記得,那個陣法是想讓呂露借溫倩倩的身體複活。”

洛映白道:“當初咱們也分析過了,在場的人那麼多,那個陣隻選擇了溫倩倩抓進去,最起碼說明她跟呂露之間一定會有某種聯係。呂露到底是怎麼死的,會不會不是意外而是他殺?如果真的是那樣,殺她和殺溫倩倩的凶手即使不是一個人,肯定也有關係。所以我才讓你去查。”

苟鬆澤眼珠一轉,說道:“你說馮正洋剛才是不是又在演戲?我看他這個人可挺能裝的,咱們應該查查呂露過去跟馮正洋之間有沒有交集。”

洛映白轉著筆說:“可以從這個方麵下手,我之前看過她的麵相,溫倩倩夫妻宮陰陽之氣不平衡,陽氣明顯壓製陰氣,再加上眉心豎紋,顴骨偏高,說明她的姻緣之路很坎坷。所以我一直懷疑媒體報道中,他們夫妻故作恩愛都是裝的,又不能肯定。”

苟鬆澤沉吟道:“如果真的像你描述的那樣,很有可能啊。”

洛映白道:“可如果是感情不和諧,應該是陰陽相衝,不是陽盛陰衰,所以那個時候我不明白,但是現在卻明白了,溫倩倩的麵相是那樣的,因為馮正洋有性/虐/待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