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慕寒的臉色緩緩沉下去,沈詩意沒明白他問自己問題,怎麼問得臉色都變了,反問:“你今天怎麼了?”
“你做兼職,有多少錢?”
“……”沈詩意手機放到桌上,“乾嘛突然問我做兼職多少錢?”
“我想知道。”
沈詩意略感奇怪,“你為什麼想知道?”
慕寒眸色微變,“想知道你在忙些什麼,能賺多少錢?”
沈詩意粗略地計算文景帆給她轉過的錢,“不多,也就幾萬塊。”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氣氛微妙起來。
看到慕寒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她滿眼問號。
她側身正視他,直接問:“你想說什麼?”
此時,陳阿姨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慕寒拿過她麵前的碗,盛上湯給她,“沒有什麼想說的。”
“好吧。”
沈詩意勉為其難地相信,不追問下去。
晚上睡覺,她好好的平躺,被慕寒強行抱住,就變成了側身睡著。
他身高擺在那,手腳比她的長,四肢宛若是繩子,將她捆綁在懷中,導致她動彈不得。她掙紮不動,隻得用手戳他,“你這樣,我怎麼睡?”
“先不要睡,我要跟你聊會。”
“聊什麼?”沈詩意不急著睡覺,有一點點耐心聊天。
“你可不可以不要做兼職?我今年新投了幾家公司,也有收購過來的公司,你想做哪方麵的公司,你在我這挑一家去試試?”
“試試?你要送我一家公司?”沈詩意不驚訝慕寒會做出這種事,當年她和慕寒籌備婚禮時,騰飛集團即將上市,他也沒說過要簽婚前協議,在金錢和財產方麵,他一向對她大方,不設限製。
“是的。”
“為什麼無端端又想送我一家公司?”
“經營自己的公司,好過幫彆人打工。”慕寒了解她在工作上的追求,要做就做到最好,有自己的公司,她大部分精力勢必要花在經營,這樣一來,白天她沒多少時間出去和文景帆見麵,晚上她隻能回來家裡。
“你以前也是這麼說的,我現在的答案跟以前一樣。”沈詩意對自己的能力,有非常清醒的認知,她不適合掌控一家企業的命運,擔當經營人這個角色,經商才能極其有限,幫彆人打工,做到高管的位置,是最適合她的。
“一直幫彆人打工,你不想做出改變嗎?”
趁慕寒沒抱那麼緊,沈詩意推開他,坐了起來,“就算我接受你送我的公司,一旦虧損,資金鏈斷裂什麼的,我該怎麼辦?”
慕寒也坐起來,“虧錢全部算我的,賺到錢歸你。”
沈詩意微微皺眉,“你我之間的關係,不值得你送我一家公司,還專門扶貧我。”
“不是扶貧。”
“那是什麼?”沈詩意躺回到床上,“你不用管我的工作,我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慕總財大氣粗,錢拿去砸給彆人吧,我不需要。”
“有自己的公司,會……”
未等慕寒說完,沈詩意拿起他的枕頭,塞他懷裡,“再多說一個字,去客房睡,或者,你回你家睡。”
“……”
慕寒二話不說地關閉台燈,重新將她抱入懷中。
沈詩意很煩被這麼抱著,“鬆手,不要抱我!”
晚上的時間,她才徹底屬於他,慕寒不舍得鬆手,沒回應她。
好一會過去,沒見慕寒鬆手,沈詩意咬咬牙,“不鬆手,從明天開始,你回你家住。”
話音未落,桎梏在她身上的雙手立即鬆開。
***
同時麵試兩家公司,這兩家公司分彆是不同行業的龍頭老大,沈詩意心想,哪個給她發offer,她就去哪家,但兩家都給她發了,不禁犯難。
陪王婕做產檢,她順便和王婕聊了這個事情。
王婕裡裡外外給她分析利與弊,最後王婕也犯難了,不知道要幫她選哪家。
恰巧,林影來電,要請她們吃喝玩樂。
剛好她把小湯圓帶在身邊,一行三人去找林影。
慕寒周末要到公司加班,回來的時間不晚,然而,沈詩意和小湯圓都不在家,沈詩意還給陳阿姨放假了。
家裡空蕩蕩的,僅剩他一人。
打電話給沈詩意,她也沒接電話,孤寂頓時纏繞上他,慕寒坐在她平時固定在沙發上的位置,播放她近期新喜歡上的音樂。
父母先後去世,他姐和他一起住過幾年,他上高中後,他姐就讓他獨立自己住,逢年過節才會聚在一起,他早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可這種習慣遇到沈詩意便消失了。
他們沒戀愛前,她就非常喜歡來找他,甚至問過他公司招不招實習生,她想去他公司實習,最後沒來成的原因是她對他公司的業務不感興趣,不想費心思,但她還是一有空就會過來。
戀愛後的每次約會,她都儘可能地和他呆久一點,身影遍布他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他逐漸不習慣一個人生活,再到他們住在一起,每天睜開眼和閉眼前都能看到她,他徹底忘記一個人生活是什麼樣的。
她離開的四年,家裡還有他們的孩子在,這也不能讓他忍受沒有她的生活。
今天她和孩子都不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兩個人去哪裡玩,會見到哪些人,會不會文景帆也在其中,他心裡悶得難受。
孩子跟文景帆越熟,將來越容易接納她和文景帆的關係,到時,他是什麼?
一個隨時等著被她厭倦的人嗎?
往下想,心中猶如有千斤石,無法阻止情緒一點一點變得低落,慕寒再度撥打沈詩意的電話,急迫想知道她和孩子去哪裡了,跟誰一起玩。
與此同時,沈詩意等人在林影特意拿來休閒娛樂的彆墅裡。
林影要發表新歌,可她的唱功,要當眾表演唱歌,若沒有經過長期的練習,不用對家黑她,廣大的路人們先讓她閉嘴,所以,她唱歌時,沈詩意、小湯圓和王婕默默地達成共識,她像在鬼哭狼嚎。
有聲音乾擾,沈詩意聽不到包包裡的手機響了幾次,無論慕寒打幾通電話,她都是不接的。
一展歌喉完畢,林影放下麥克風時,在場的人相當給麵子地紛紛鼓掌,李冰是最狗腿子的那個,還大誇特誇林影的唱功好。
不用在室內聽林影唱歌,大家到院子裡燒烤。
沈詩意分辨不出食物熟沒熟,也烤不出能吃的東西,乾脆輔助林影來烤。
小湯圓親自烤東西,還有模有樣地將食物翻來覆去,刷點醬料上去,惹得王婕盯著他,看他烤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
可惜的是,王婕不能吃燒烤。
小湯圓烤好了東西,第一個遞給母親,然後是王婕。
王婕擺手,“謝謝小湯圓,可惜阿姨吃不了。”
沈詩意本以為小湯圓是烤著玩玩的,沒想到他烤的東西竟然能吃,味道也還行。她不由笑道:“慕家人自帶廚藝好的基因,你做飯一定是遺傳你爸爸的基因。”
受到誇獎,小湯圓驕傲地抬頭挺胸,“媽媽,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沈詩意伸手揉揉小湯圓的腦袋,“再接再厲!”
林影也吃了小湯圓烤的一串肉,“你們晚點回去,附近有個活動,是小孩子喜歡的。”
沈詩意點頭,“好啊。”
王婕邊吃煮的東西,邊問:“詩意,你和小湯圓早上就出來了,晚歸,慕寒沒有意見嗎?”
“慕寒今天去公司加班了。”沈詩意頓了頓,“況且,周六本來就是小湯圓的娛樂時光,明天他要上課,我不帶他出來玩,誰帶他出來玩!”
“姓……”林影剛說一個字,掃到小湯圓的臉,當即改口,“晚歸而已,不是不回家。”
大人們說的話,小湯圓全都聽懂。
他和母親出來玩,沒帶上父親,他一絲愧疚也沒有。
一個屋簷下住得越久,他越深刻領悟到,他們家是母親說了算。
傍晚,眾人步行到活動的舉辦地。
正如林影說的,活動非常受小孩子喜歡。
小湯圓玩得樂不思蜀,不想回家,逼得沈詩意板起臉訓他。
又是送完王婕再回家,玩一天,沈詩意累了,小湯圓依然精神抖擻,嘴巴叭叭叭,回憶今天哪些好玩的,想讓她下次再帶他去。
慕寒坐在正廳,一眼便可以看到沈詩意和小湯圓什麼時候回來。
見他們回來,他馬上走到沈詩意的身邊,“今天去哪了?打你電話,怎麼沒接?”
“在外麵玩,沒注意手機。”沈詩意低頭穿拖鞋,沒發現慕寒此刻的神色,幽暗又暗藏其他的情緒。
“兩個人玩?”
“不是。”沈詩意穿好拖鞋,抬頭正視慕寒,猛然發覺他神色不對。
“跟誰一起?”
“王婕和林影她們。”沈詩意掃了掃四周,小湯圓已經回他房間,“你乾嘛了?沒接電話,你生氣?”
“嗯。”慕寒大方地承認。
“……”沈詩意往房間走,“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你要生氣的話,那就你氣吧。”
“我今天下午兩點到家,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你帶孩子出去玩,也不叫我。”慕寒下意識地跟上她的步伐。
“你加班,叫你做什麼?”沈詩意進入衣帽間,拿上待會要換的衣服。
“我一點多就忙完了,你可以叫我的。”
近在耳邊的聲音,能夠聽得無比清晰,沈詩意依稀聽出慕寒這句話中,含有一些埋怨,她帶小湯圓出去玩,沒叫上他,他很不滿。
她略微納悶,她又不是第一次單獨帶小湯圓去跟朋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