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旅遊, 最重要的是放鬆心情,沈詩意想儘情地玩,然而, 她走到哪, 慕寒跟到哪, 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仿佛,隻要他放鬆警惕, 她不在他的視線範圍裡, 鐵定會連夜逃跑。
她是來旅遊,他像來監督犯人,注意力高度集中。
麵對他這個樣子, 她無奈又有點想笑,“我身份證和護照在你手裡,我跑不了,你不用時刻緊盯著我。既然已經出來旅遊,你也放鬆一下,分點注意力到美食和美景上。”
慕寒充耳不聞, 依然我行我素。
見他聽不進去,沈詩意也懶得管。
假期僅剩兩天時, 她看著累得慌, 趁睡覺前, 準備跟他聊聊, 可他公司什麼人打來電話, 有工作的事找他, 他拿上筆記本電腦到書房辦公。
最後一天, 下午飛機回s市, 上午可以就近逛逛, 沈詩意哪都不想去,坐等到點去機場,而慕寒要遠程處理工作,一開始是電話會議,後來變成視頻會議。
有些無聊,想到這家酒店有溫泉,她改變主意。
本意叫上慕寒一起去泡溫泉,見他眉頭緊蹙地在電腦前,電腦裡傳出他公司那些人的聲音,她沒仔細聽內容,單憑他不太好看的麵色來判斷,大概不是小事。
於是,她沒叫慕寒,也不過去打擾他的工作,自己一個人去泡溫泉。
夏天的腳步雖近,現在仍處於春天,溫度偶爾會偏低,熱氣騰騰的溫泉池,散發著藥材的味道,不難聞,還讓人感到陣陣舒適。
踏進溫泉池裡,她眼睛半閉,愜意地享受。
樓下的她泡溫泉,留在頂層總統套房的慕寒,工作一處理完,立即從書房回到房間裡。
他離開房間前,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觀看林影公司製作的電視劇。
如今,床上沒有她的身影。
環視房間一周,他叫了幾聲“詩意”。
始終沒得到回應,慕寒將整個套房找一遍,依舊沒見她的人,一下子抑製不住慌亂。
就在他將要聯係酒店的工作人員調監控,看她去哪裡,微信置頂的聊天框顯示有新消息,不由點進去。
【躺著無聊,我去樓下泡溫泉了】
看完這條消息,他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去樓下找她。
酒店的分布區域十分清晰,幾分鐘後,他來到泡溫泉的地方。
這家酒店是慕家的產業,沈詩意忘記寫在誰的名下,但這不影響她擁有最好的待遇。不喜歡與他人泡一個溫泉池,又因為是室內溫泉,她自己在一個房間裡。
閉著眼睛,聽覺會比能看見東西時更要靈敏,門被人打開,平穩的腳步聲響起,她不悅地皺皺眉。
睜眼一看,原來是慕寒開門進來,她略感意外,“你也要泡溫泉嗎?”
“我不泡!你還要泡多久?”
慕寒不泡溫泉,明顯要在這裡等她泡完,沈詩意沒讓他等,直接起身,離開溫泉池,“不泡了,我想去吃東西。”
就餐區在溫泉區隔壁,她換好衣服後,和慕寒一起去。
自助餐的形式,拿了剛剛好的食物,邊走向窗邊的位置,她邊隨口問:“我下來的時候,你還在開會,事情聽起來不小,處理好了嗎?”
慕寒拉開她要坐的椅子,“沒完全處理好。”
“那你不接著處理?”
“不緊急,回去接著處理也可以。”
出來得太匆忙,慕寒在前五天,沒有工作處理,第六天開始有工作要處理,沈詩意心情有些複雜,她讓他放輕鬆,他不聽,讓他先回去忙工作,他也不聽,徹徹底底貫徹緊盯她的計劃。
根據他平時的言行舉止,再到這次出來玩,他緊盯她的行為,他很擔心她又一次什麼也不要地離開s市,她以前離開的那一次,似乎給他造成了人生陰影,以至於他現在才回如此。
最後一站是海島,海鮮極多,導致酒店自助餐大部分提供的食物是海鮮,她吃了一個用蒜蓉粉絲來蒸的扇貝,覺得味道鮮美,特彆棒,連續吃三個後,發現自己不想全吃海鮮,唯有另外點菜,叫廚師做。
慕寒倒是有閒情彆致地在拆大閘蟹,還把擠好的蟹腿肉放到她的盤子,他一如既往的細心,如果忽略他緊盯她,生怕她離開,其實這場旅行的滿意度能打九十分以上。
她直直地注視他,“你就這麼怕我跑了嗎?”
慕寒拆大閘蟹的動作停頓,抬眸看她,“嗯。”
“我以前去米蘭出差,你都能查到!我再一次離開,去哪裡,你應該也能查到,不要擔心我出去旅遊一趟,人就不在國內。”沈詩意不知道慕寒怎麼查到她在米蘭,直覺告訴她,不管她去哪,他都會有辦法查到
“同樣的經曆,一次就夠,我不想有第二次。”慕寒永遠忘記不了,她當初告訴他她不回來的那通電話,她蹤跡停在去往歐洲,查不到她在哪個國家,那種看不到前路的絕望,會將人逼瘋。
“你放心,我不會走第二次的。”沈詩意認真道。
從理智的角度來看,第二次離開s市,於她而言,是虧本的買賣。
經過s市的房價飆升,他們住的那套房子,她當年六千多萬買下來,近段時間市值達到一億以上,再加上小湯圓即將讀初中,她工作仍然有上升的空間。
如果她離開,首先她得找中間把房子賣掉,換成現金,其次是辭職,去新的地方重新開始,這虧得不行,她可不會再做虧本的事情,但慕寒的擔心,她能理解。
此刻,她的想法有一點點動搖。
沒那張結婚證,下次旅遊,他必定也會像這次緊盯她,
要不要答應和他結婚算了?他們不像剛談婚論嫁的情侶,需要雙方父母的同意,磨合什麼的,很多麻煩的事,隻用到民政局領結婚證。
憶起過往,慕寒微抿唇角,“彆的事我相信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沈詩意皺皺眉,“我信用又破產了?”
“不是你信用破產,是我不能沒有你,不想承擔失去你的任何風險。”慕寒可以像她上次離開那樣,不計錢財地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為止,可絕望又痛苦的日子,太煎熬,如是無數利箭刺向他的身體,傷口血淋淋。
麵前的男人,眼神極其堅定,隱約中,能窺見他對她的愛,沈詩意突然不想說話,要靜心地好好思考。
王婕女兒快四歲了,去年已經開始上幼兒園,身為她的乾媽,沈詩意回來s市的第一個周末,便是去王婕家裡。
如若是去年以前,小湯圓會跟著她去,現在不同,他周末更樂意和小夥伴去打籃球、踢足球之類的運動,而不是說要和妹妹玩。
王婕似乎沒適應她一個人來,還看了看門外有沒有彆人,確定僅有她,問:“你們家的小湯圓呢?”
沈詩意失笑道:“他好像去打籃球了。”
周末的娛樂,她和慕寒沒對小湯圓有管控,畢竟,他不是玩兩天,有一天必須要拿來額外學習,就隨他而去,晚上知道回家即可。
王婕一臉我明白的表情,“長大了,不喜歡和妹妹玩。”
“小朋友嘛,興趣廣泛,坐不住。他喜歡運動,正好,不像我不愛運動,要是像我,我得愁怎麼讓他多運動。”沈詩意將帶來的禮物,交給王婕,空出雙手,去抱粉雕玉琢的寶寶。
當然,她抱不動寶寶,隻是彎下腰,擁抱一下。
她輕戳寶寶手感頗好的臉蛋,笑著問:“好久不見,想不想乾媽?”
“想!”寶寶回答響亮,也笑了起來。
寶寶的外表遺傳王婕,活脫脫複製版的王婕,沈詩意看過王婕小時候的照片,她敢說寶寶和王婕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拿寶寶的照片放在王婕的相冊裡,說寶寶也是王婕,毫無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