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哪裡？我怎麼沒看見？”
葉雪衍：“有。你稍微蹲一下，就在那條大鯢的三點鐘方向，有兩條像蜥蜴的黑褐色小大鯢。”
導遊將信將疑。
謝醒已經看見了，偏頭問葉雪衍：“怎麼發現的？”
葉雪衍：“第六感？我就是知道它在哪裡，再看一看，就看到了。”
謝醒：“現在有什麼特彆的感覺？能跟它們溝通嗎？”
葉雪衍仔細感受了一下，遺憾地搖搖頭：“除了知道它們在這外，沒彆的感覺。”
導遊在旁邊已經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了。
謝醒看向導遊：“麻煩你在這裡等我們，剩下的路我們自己進去。”
導遊聞言猶豫了一下：“領導，那個，夏季還挺多山洪的，我們這裡對大鯢的保護力度也很大。”
謝醒溫聲：“我們有經驗，你在這裡
等我們一起回去。”
謝醒的態度很溫和，語氣卻不容拒絕。
彆說導遊，就是葉雪衍，現在都不敢提什麼反對意見。
三人分成兩隊，葉雪衍和謝醒繼續往山裡出發，導遊在這裡等。
在出發之前，謝醒對導遊說道：“注意安全，有事電話聯係，遇到危險你自己先離開。”
導遊連忙點頭：“好的，我知道，領導你們小心一點。”
等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看不到導遊的身影後，葉雪衍明顯自在了些。
謝醒走在前麵：“注意腳下，看能不能再發現彆的大鯢。”
葉雪衍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能，大概五十米外就有一隻。公的。”
謝醒臉上微微帶著些詫異。
葉雪衍點頭，確定地對謝醒說道：“我真的發現了。現在不用觀察，我就知道那些大鯢藏在哪裡。”
謝醒笑了一下：“看來和其他圖鑒確實有很大的區彆。”
葉雪衍看著他：“主任，我覺得你的猜測可能才是對的。”
謝醒：“再試試。”
葉雪衍點頭。
五十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長，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那條大鯢的藏身處。
它躲在石頭縫裡，葉雪衍用匕首撬開了兩塊石頭，才看見它的身影。
在非生殖期間，大鯢的公母其實不太好分辨，但是葉雪衍就是知道，它是公的。
謝醒拍照確定過後，對葉雪衍說道：“我們再往前走一段，看能不能找到大鯢的聚集點。”
葉雪衍：“應該可以，這個時候正是繁殖的季節，它們多半會湊在一起。”
大鯢的卵是體外受|精模式。
雌性大鯢產下卵後，雄性大鯢再排出精|子，二者在水中結合形成受|精卵。
雄性大鯢也會開啟護卵模式，直到受精卵孵化，有一定的獨立生存能力它們才會離開。
所以，一條成熟的大鯢周圍，一般會有多條。哪怕不在一起，也相距不遠。
葉雪衍展開地圖給謝醒看：“這邊兩條溪流交彙，形成了好幾個水潭，應該會有比較多的大鯢。”
水潭裡的食物相對於溪流來說，一般比較充足，這就很容易吸引各種生物。
大鯢作為食物鏈上比較上遊的種類，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得到了圖鑒的葉雪衍能夠輕易判斷出來，哪些地方適合大鯢生長，哪些地方不適合。
兩人繼續趕路，在路上，葉雪衍又提前判斷了好幾次哪裡有大鯢，每一次都準確判斷出來了。
謝醒一一拍照記錄在案，還寫了工作筆記。
終於走到小水潭附近後，葉雪衍精神一振，根據自己的第六感，再次判斷道：“裡麵有七條成熟的大鯢，三雌四雄。小大鯢應該都被趕走了，能聞到它們留下的味道，不過有些淡，看起來離開了有一段時日。”
謝醒：“具體的位置大概在哪裡？”
葉雪衍：“一條雌性大鯢在上麵那個水潭，兩條雄性盯著它。下麵那個有兩雌兩雄。雌性大鯢都懷有卵，應該快到產卵的日子了。”
謝醒飛快記錄：“還有其他情況嗎？”
葉雪衍認真感受了一下，回答道：“就這些了，其他要是看過才知道。”
謝醒：“過去看看。”
兩人走到近前查看。
不知道因為他們都是非人類還是彆的原因，大鯢對他們的到來幾乎沒有反應。
謝醒一一拍照，仔細標記好。
葉雪衍也忙在一旁記錄情況。
七條大鯢的情況很快就記錄在案。
謝醒對葉雪衍建議道：“你試試用龍形和這些
大鯢交流，看會不會有其他感覺。”
葉雪衍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導遊跟著：“龍形嗎？我現在的龍形有點大。”
謝醒：“沒關係，先不用全進入水潭裡，隻要試著和幾條大鯢交流就行。”
葉雪衍點頭：“好，那我試試。”
葉雪衍原地變回龍形。
他很少在岸上變龍形，沒有水的浮力，他爬行的時候感覺身體有點重。
尤其他現在的體型已經超過五米，是實打實的大體型。
小龍很快爬到了水潭前，他試著將爪子浸入水中。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大鯢的存在，並且感覺到了它們的“氣味”。
不，用“氣味”這個詞來形容不太準確，他應該是接觸到了大鯢們釋放出來的化學物質，並且“讀出”了這些化學物質傳遞出來的信息。
這些信息非常簡單，幾乎都是“求偶”和“築巢”，總之圍繞著繁殖。
小龍扭頭對謝醒說道：“主任，我讀出了一部分信息，它們在求偶、築巢，為接下來的繁殖做準備。”
謝醒：“是看出來了，還是讀出來了，具體怎麼看出來？”
小龍：“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從它們釋放出來的化學物質中解讀出了這些信息，它們解讀到的信息應該和我一樣。”
謝醒：“乾得不錯。”
小龍眨了眨大眼睛。
謝醒接著問道：“除了這些信息之外，你還能看出什麼嗎？比如它們的生長情況，生活現狀，是否喜歡這個地方等？”
小龍還真沒從這個方向想過：“稍等，我再試試。”
他仔細查看，看了一會，還真解讀出了彆的信息。
這三條雌性大鯢都有些焦慮，它們更想要泥巴多一點的繁殖地，想在泥巴裡築巢。
它們的捕獵技巧一般，每一隻都不算太強壯，可能跟它們由人類繁殖放流有關。
等等，上麵那個水潭裡那隻大鯢是混血種，人類不太能看出來，但從大鯢的角度來說，還是挺好分辨的。
小龍將這些信息一一跟謝醒說了。
謝醒記錄好後，說道：“如果解讀完了，你試試完全進入水潭，用龍力跟它們互動，看會不會有新的感受。”
小龍道：“那我現在進去。”
謝醒笑：“好，不用著急，我們慢慢嘗試。”
小龍觀察了一下，最終選下麵這個有四隻大鯢的水潭。
這四隻大鯢都是本地種，如果龍力有促進它們成熟的作用，產下了卵比較好處理。
因為現在的身形比較大，小龍怕擠到水潭裡的其他生物，便小心翼翼地挪下去。
這個水潭外麵看著也挺大，他下去之後跟他的浴缸一樣，他盤在那裡，幾乎將整個水潭塞得滿滿當當。
幸好，水潭裡的四條大鯢看起來很適應他的存在，他下來後，依舊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
小龍眨了眨眼睛，慢慢釋放龍力。
點點熒光飄出來，落在水池裡，更落到大鯢身上，好些光點進入它們的身體。
大鯢們顯得有些不安。
尤其兩條雌性大鯢，它們外表的顏色稍有改變，尤其生|殖器的顏色，變化得比較明顯，這是要產卵了。
小龍注意到這種情況後，停止釋放龍力，用兩隻前爪撐著石頭，慢慢從水塘裡爬上去。
他怕他在水潭裡，大鯢不好活動。
他還沒完全爬上去，兩隻雌性大鯢已經開始產卵了。
大鯢一般在夜裡產卵，那樣讓它們會讓它們感覺到安全。
現在大鯢受龍力誘導，它們肚子裡的卵應該提前成熟了，才會現在產卵。
小龍關注著它們
的情緒，它們看起來還行，雖然有些不安，但在正常範圍之內，並沒有特彆焦躁。
謝醒和小龍在旁邊仔細觀察記錄著。
雌性大鯢產卵的過程有點慢，大概用了四十分鐘，它們才先後產下所有的卵。
兩條雄性大鯢也開始排|精。
很快，有一部分卵子成功完成受精。
上麵水潭的兩隻大鯢也試圖下來，被謝醒阻止，尤其那條混血大鯢，完全沒有靠近卵子的機會。
等水中所有卵子受|精完成，小龍看謝醒已經記錄好了，正想變為人形。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出現的圖鑒。
謝醒看過來。
在他們的注視下，圖鑒緩緩翻開。
大鯢那一頁，由淺綠色變成翠綠色，頁麵的四周，多了金色邊框。
葉雪衍變回人形，盯著還懸浮在半空中的圖鑒：“這是怎麼回事？”
謝醒：“你現在什麼感覺？”
葉雪衍仔細體會了一下：“充實？”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現在感覺跟大鯢很親近，就好像它們是家裡的寵物一樣。”
說著，他輕輕招了招手。
另一個水塘的兩隻雄性大鯢竟然隨著他的招手慢慢爬出來。
“就是這個情況。”葉雪衍思考著對謝醒說道，“大鯢應該會聽我的話了，隻不過不是每次都聽？”
葉雪衍：“看它們對命令內容的抗拒程度，要是完全不抗拒，那就會按照我的要求行動，要是有點抗拒，它們有一定概率按照我的要求行動，要是很抗拒，應該就不會理我了。”
謝醒點頭：“按照原始的數據來看，這張《大鯢》圖鑒大概率跟龍族沒關係，是你的獨有圖鑒。”
葉雪衍：“這個意思是——這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圖鑒？”
謝醒點頭：“通過學習、觀察和相處以及用龍力交流連接，你大概率以龍族的身份將它收錄到了你的圖鑒上。”
葉雪衍：“大概率，這是還不確定的意思嗎？”
謝醒：“將原始數據送回去分析，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葉雪衍看向大鯢，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
謝醒對他說道：“從圖鑒顏色的變化來看，就算不是你的獨屬圖鑒，也是你掌握得最好的那類圖鑒，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