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地望著慕歡。
慕歡麵容嬌美，眉眼盈盈，水一樣的眸子看見他時，閃爍了一下，唇微張開，似要說些什麼，纖長的手指搭在沈裴的肩上，下意識用了些力。
沈裴一直看著她，此刻注意到她的視線，停下來，有些疑惑地回頭。
“叔叔。”沈裴驚訝地睜大眼，叫了一聲，卻未將手裡的人放下。
沈晏的視線微移，在沈裴的臉上停頓兩秒，又落到慕歡臉上。
慕歡與他對視片刻，微微移開了目光，眉眼低垂。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沈裴感覺此時的氣氛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多想，見沈晏看著慕歡，手臂微收，說：“叔叔，這是慕歡。”
他以為沈晏至少會記得這是他妻子的名字。
然而沈晏對自己的侄子一向沒怎麼關注，更不會記得侄子妻子的名字是什麼，因此他錯過了慕歡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隻微微點了下頭，眼睛仍未從慕歡臉上移開。
沈裴這時也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對勁，他的手緊了緊，乖巧地說：“叔叔，你先忙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慕歡沒有看他，低垂著眼，白玉似的臉上，漆黑的眼睫瑩瑩顫動。
沈晏眼裡的暗沉緩緩地凝聚起來，臉上平靜地沒有一絲表情，他的目光落在沈裴臉上，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對方，而後沉默地點了下頭。
他們的身形漸行漸遠，最終繞過拐角，消失不見。
沈晏並未有任何舉動，他一向是冷靜的，理智到近乎冷酷。
“沈總？”
身前的人顫顫巍巍地出聲。
沈晏回過頭，聲音也沒有一絲波瀾，“走吧。”
他伸手推開門，走進去，坐到座位上，目光沉冷。
對麵的人看他一眼，但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看不出什麼，於是戰戰兢兢地開口商量投資的事情。
沈晏坐得很直，眼眸微垂，俊美的麵容如同冰鑄。
她為什麼會和沈裴在一起。
他們看起來很親近，是她主動接近的沈裴？
對麵的人說了一會，見他似乎沒有在聽，小心翼翼地停下來。
沈晏抬眼看一眼，示意對方繼續，偶爾應一聲。
過了會，沈晏突然站起來。
旭陽集團的老板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說什麼惹得他不高興了，心裡咯噔一下，忙跟著站起來。
沈晏顯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冷靜，他一再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眉頭微皺，向對麵的人解釋一句，便走出門。
拐角處自然不可能有人影。
沈晏朝前走了幾步，走到他們之前出來的門口，停下腳步。
喧鬨聲從裡麵傳來，十分吵鬨。
沈晏定定地站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眸是黑沉沉的冷。
半晌，他才麵無表情地離去。
*
沈裴抱著慕歡下了車，朝屋子裡走去，雖然臉上沒什麼彆的表情，心中卻有些愉悅。
慕歡纖細的手臂就摟在他的脖頸，柔軟微涼的皮膚貼著他，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她身子十分軟，有些困了，半眯著眼，就這樣柔若無骨地靠在他懷裡，輕的像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