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囚鳥(十一)(2 / 2)

金色燭台上雕刻著細致的花紋,燭影搖曳,燈火重重,落日熔金一般的昏黃,使室內沾上一絲曖昧的暗色。畫棟朱簾,珠箔銀屏,分明是不大的屋子,卻有如玉樓金殿,金碧輝煌。

輕淡的爐煙縷縷升起,如一尺輕紗,妖妖嬈嬈,香氣初聞極淡,片刻又有些馥鬱,帶著絲絲甜膩的氣息。

當中是張玉白的床,上好的玉石,在燭光下閃著瑩潤的光澤。

床上躺著一個人。

紅衣輕薄,鬆鬆垮垮地覆在雪白的身上,襯著瑩白的玉石,分外豔麗。

墨色的青絲如雲一般,垂落在肩,肌膚白膩,鎖骨細致,姝麗的色澤,像月色一般動人。

謝臨走進密室,便看到這樣的景象。

他攝於這樣驚心動魄的美麗,下意識駐足,屏住呼吸,目中閃過一絲灼熱。

慕歡纖長的手臂貼在床上,膚色極白,恍若透明,上麵纏縛著細細的紅紗,紅豔豔的,露出些微曖昧的痕跡,柔弱動人,而又生出幾分豔色。

柔軟的腰肢往下,是一雙白皙筆直的腿,交錯著,被裙擺蓋住些許,仍遮掩不住豔紅的吻痕。

她的腳也生的纖細白嫩,比身下的玉石還要白,足弓微彎,腳背上留有緋紅的色澤,細致的腳踝上,纏著一段細細的鎖鏈,金色的,落在膚上,倒生出些奢麗旖旎的欲-色。

慕歡聽見動靜,坐起來,朝門口望去。鎖鏈發出一段細碎的聲響。

她的眉眼如畫,眼睫微顫,眼裡流露出一抹驚惶,細碎的水光便隨之蕩漾。

謝臨望見她動人的眼神,忽而回神,快步走過去。

“醒了?”他坐在床邊,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垂下頭輕吻她的眼睛,聲音低沉,帶著絲溫柔。

“陛下,我怎麼會在這裡?”

慕歡有些慌亂,伸手推他,但她的手腕柔弱無力,落在他的胸膛,隻帶來一點撩人的癢意。

謝臨的手不由用了點力。

慕歡被迫倒在他的懷裡,手撐在他胸口,眼底驚慌失措,“陛下要做什麼!”

謝臨緊握著她的腰,手心的溫度自薄薄的衣衫外傳過來,慕歡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謝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道了聲,“彆動。”聲音低沉,有些沙啞。

慕歡便不敢動了,微微仰頭,看見他麵容俊美,墨色的眼底藏著深沉的愛色。

謝臨也在看她。

她的脖頸纖細雪白,恍若透明,幾乎能看見青色的血管,脆弱不堪,好像輕輕一折便能折斷。

她太嬌弱了。

猶如白玉做的美人,一碰即碎,惹人愛憐。

謝臨的眸色恍惚間便深暗下去,緊摟著她,將她腕間豔紅的細紗一點一點解開,她的手腕上多出些旖旎的紅痕,愈發靡麗,他垂下頭,輕輕吻上去。

慕歡想將手抽開,但謝臨握得緊緊的,她隻好低低地叫,“陛下,你放開我。”

謝臨抬眸看她,她潑墨似的青絲垂在肩頭,如流水一般傾瀉下來,麵容在燈火下昳麗嫵媚,臉上的神情柔弱動人。

他便微微笑起來,眼底是灼熱的情意。

“放開你?”

他的視線落到她腳踝處細細的金色鎖鏈上,那鎖鏈連在床頭的柱子上,儘頭處是一把大鎖。他回過頭,眼瞳有如寒潭古墨,聲音低沉,緩緩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將她這樣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隻屬於他。

慕歡眼睛睜大,麵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慌,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眼底是脆弱的抗拒。

謝臨將她放在床上,擋住她的眼睛。

她的眼睫顫動,手心似乎有些濕潤,滾燙的溫度一下子燙進他的心底。

謝臨下意識移開手,便看見那雙烏黑潮濕的眼瞳,含著柔軟的水光,四周燭影搖曳,那點璨麗的燈火便落到她的眼睛裡,細碎的水色一下子迷離起來,宛若星辰。

他的呼吸一窒,近乎癡迷地俯下了身。

慕歡裸露的足踏在床邊,金色鎖鏈纏在她的腳踝上,如纏住一段晶瑩的玉石,有些冰涼,微微晃動,在寂靜的室內碰撞起來,曖昧動人。

*

一連搜了數日。

謝承安坐在椅子上,發絲淩亂,眼底下有些青黑,眼神沉寂,麵容惶惑,有些消瘦。

這些天他連覺都睡得很少,飯更是吃不下去,時刻關注著慕歡的消息。

然而沒有,角角落落他都去過了,任何地方都沒放過,可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慕歡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沒留下一點痕跡。

眼前是她如畫的眉眼,柔柔地對著他笑。

謝承安閉了閉眼,眼底隱沒一絲水光。

他起身,走到外麵。

殿外涼風習習,天高雲闊,他吐出一口濁氣,朝遠方望去,看見遠處的碧瓦朱甍,飛閣流丹。

玉樓金殿,貝闕珠宮,唯有天子的住處,這般輝煌。

謝承安望著,忽然神色一變。

是了,還有一個地方,他從沒有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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