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任何人，僅僅是為了我自己。”
她的聲音很柔和，卻帶著絲堅定的力量。
駱遠對上她的視線。
她的眼睛很大，眼尾微翹，眼瞳漆黑如墨，頭頂的吊燈璀璨發亮，燈光落到她的眼睛裡，像夜空中綴滿的星星。
她很認真。
比以往所說過的話都要認真，似乎那就是她不可放棄的夢想。
駱遠很難想到慕歡為何會突然對娛樂圈這麼向往。
也許是因為牧謙，也許是因為彆的。
但無論如何，她看上去，都與那個複雜的圈子格格不入。
駱遠沉聲道：“不行，你才剛成年，沒什麼判斷能力，不適合那裡。”
他站起身來，“很晚了，你該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衣擺處傳來一股阻力。
駱遠低下頭，看見慕歡細白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角，仰著頭，發絲柔順地從肩後滑落下去，下巴纖細，從未有過的弱態，“我真的很想去，叔叔……”
就算撒嬌，他也不能同意。
駱遠冷酷地想。
他殘忍地掰開慕歡的手指，上了樓，麵無表情地關上門，躺在床上。
眼前是慕歡示弱的姿態。
自從她被寄養在他家，就一向是倔強的模樣，渾身長滿了刺，充滿攻擊性。
他想起曾經看見慕歡對著牧謙時的樣子，那時她收了滿身的尖刺，露出柔軟的一麵，乖乖巧巧地喊“牧哥哥”。
嗬。
哥哥。
明明他那麼老。
駱遠坐起來，打了個電話，“最近有什麼大製作的電影，我這有個女主人選。還有，再找個合適的節目……”
待安排好了，駱遠掛斷電話，冷酷地躺了回去。
*
第二天。
駱遠坐到餐桌前等了一會，慕歡才慢慢悠悠地下來。
她看見駱遠，有些驚喜地叫道：“叔叔。”
駱遠心裡十分受用，麵上淡淡地點了下頭，“還不快點過來，起這麼晚。”
慕歡走過去坐下。
她吃了一會，夾了菜到駱遠的碗裡，“叔叔，這個好吃，你嘗嘗。”
駱遠頓了一下，瞥她一眼，吃了。
“這個味道也不錯。”
她又殷勤地送過來一筷子菜。
駱遠麵不改色地吃下。
孩子長大了，懂事了。
吃完飯，慕歡倒了杯水遞到駱遠麵前，乖巧地道，“叔叔，喝水。”
見他喝完，慕歡小聲道：“叔叔，昨晚說的事……”
駱遠端坐著，矜傲地瞧她一眼，麵容冷峻，道：“行了，既然你這麼想進娛樂圈，我也不攔你了，不過具體怎麼樣，還要看你表現。”
“真的嗎？”慕歡動作一頓，見他點頭，便撲過來抱住他的胳膊，晃啊晃，臉上帶著甜軟的笑，“謝謝叔叔，我就知道叔叔最好了。”
“彆鬨彆鬨。”駱遠矜持地動了動胳膊，但不知道為什麼，沒能抽出來。
他麵癱著臉，神色冷峻，低頭看見慕歡乖巧欣喜的麵容，心中粉紅泡泡又逐漸升了起來。
養女兒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