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281(1 / 2)

踏碎豪門 夏夜鬼話 900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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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偶然, 也非特例。

殷憐在這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感覺到了龐大的精神力潮水, 而且並不是一股。這樣的精神力幾乎無處不在,彼此交錯起伏,卻並不會雜亂, 反而讓人感覺無比激昂與舒適,仿佛是一曲悠揚動聽的器樂重奏, 令人欣悅不已。

這精神力, 絕對不是自然存在的精神力。

殷憐幾乎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一點。

因為天然的精神力其實並不會讓人明顯察覺到,否則路東瓷就不需要一直帶著儀器四處測試,隻要放出精神力就能查探出哪些是精神力者了。

事實上這一點是根本做不到的。

魔法師們可以根據精神力的接觸來判斷對方的強弱,但那已經相當於精神層麵上的開戰了。精神力撞上精神力確實可以察覺彼此的存在, 但是要直接以此辨彆身份, 除非在對方沒有伸出精神觸角的時候直接去查看對方的腦部……可是如果這麼做, 就相當於精神攻擊了。

而正常情況下想要察覺精神力的存在,據殷憐目前所知有幾種可能性。一個是如同馬蒂爾的教徒對待她的態度一樣,自主願意奉獻出精神力(信仰)供她使用, 這種情況下, 她和信徒的精神力是共享的,相當於建立了一個共享網絡, 而她則是控製這個網絡動作的主機,可以自由分配這個網絡上的信息,信徒也可以控製自己擁有的那部分的精神力,或者主動向主機申請借調超過自己所能調控範圍的精神力,若是主機允許, 殷憐隨時可以讓任何處於這個網絡之中的節點調控超出本人想象的精神力……不過,節點的配置如果不夠高端,cpu可能會因此燒毀。

這種情況,殷憐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知自己每一個節點的詳細情況的。

第二種可能性,則是一個人主動對另一個施展精神方麵的法術,不管是安撫,攻擊亦或者同調法術,都能在短時間內迅速了解到對方的精神情況。這是馬蒂爾具備,而路東瓷目前還完全不知道的技能。他目前隻知道精神力的強製接觸會摧毀一方的精神。

而殷憐此時見識到的這股精神力,感覺卻是處於第一項和第二項之間的情況。

那歌聲仔細分辨的話,可以發現其實來自廣場中央一個虛幻的歌姬投影。但是一個投影不可能具備精神力,精神力必定有另外的來源。

殷憐花費了一番功夫,才隱約意識到這些精神力的真正來源。

那些精神力來自歌姬腳下的一個巨大的底座。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個底座應該是一種虛擬影像投射儀器。這儀器似乎仿佛能夠儲存精神力一般,會持續穩定地釋放出一種精神力量,安撫和治療範圍內行人的精神。

但是這精神力也確實不是單獨釋放的。如果殷憐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它應該必須以歌聲為介質才能發揮出效果。或者正確來說,是借助了音樂和歌詞本身內含的感染力才能起到這樣的效果。

有一瞬間殷憐甚至覺得自己的獻祭選擇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她隻是想找個能得到好劇本的世界,結果一穿過時空門,看到的卻是一個以機械在操縱精神力的世界。

她認真地聽著那歌聲,體會著旋律與精神力之間緊密的影響,一邊搜集著周圍的人對話時的音節和語法。由於這個世界的語言本來就和華夏有許多共通之處,殷憐也隻花了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大致能夠聽懂簡單的對話了。

而這個時候,她也大概能夠理解歌姬所演唱曲子的含義了。

在她理解歌詞含義的過程中,她明顯能夠感覺到那股精神力量對她進一步影響。那歌曲真的很好聽,歌曲有九分好聽,歌詞亦有八分動人,說起來,可比季端羽的曲子強多了。

季端羽雖然被國內的粉絲捧得很高,但說實話,她這位表哥也就在流行歌曲裡麵有幾分才華,還喜歡路走偏鋒寫一些中二羞恥的歌詞,外表雖然溫柔成熟,內裡其實中二病遲遲不肯畢業,不論詞曲的功力都距離經典有很大一段距離。

但是殷憐現在聽到的這段歌曲,雖然風格帶著一股異常奇特的異域味道,卻絕對無須懷疑地動聽。即使聽不懂歌詞,如果流傳到地球上,也能混個經典外語歌什麼的。

旋律已經足夠出色,偏偏歌詞也十分觸動靈魂。

這首歌本質是一首情歌,因為歌詞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本來就很抽象,所以殷憐隻能聽懂大概。內容大概就是一個女孩想要成為戀人的筆,替他寫下所有故事的事情。歌詞裡說得十分模糊不清,但是殷憐隱隱猜測,故事裡她的戀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無法再書寫。

她站在那裡,聽了半晌,卻有人上來找她搭話,問她:“很喜歡這首歌?”

殷憐含糊地應了一聲。

說實話歌詞確實很美,比起一般的情歌,這首歌裡意圖寫儘山川河流,滄海桑田的意境反而更加讓人神往。

對方見殷憐應得含糊,也不在意,反而開口說道:“如果沒有那時候的悲劇,金女士和文先生也算是一對神仙眷侶了。”

殷憐不知道他話裡的兩個人,不好貿然接話,便隻是恰到好處地擺了個疑問的表情。

對方似乎接收到了她的這個信號,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這首歌的典故?”

殷憐順勢搖了搖頭。

對方便說道:“也對。這個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少年便順口跟殷憐講了一下這首歌的典故。原來,這首歌的詞曲作者是一位很有名的劇作家金女士,她和另一名很有名的劇作家文先生是青梅竹馬長大,後來成了情侶。但是之後不幸遇到了一樁“金象山崩塌事故”,聽名稱似乎是個不小的事件,這個事件之中,文先生為了保護金女士廢了一雙手,前途也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首歌就是金女士在金象山崩塌事故第二年,專門為自己的丈夫寫的一首歌。

殷憐聽了,卻是多少有點好奇,還是低聲開口用比較簡單的句式問道:“他們是事故前還是事故後結婚的?”

少年說道:“金象山事故之後一個月,金女士就嫁給了文先生。”

殷憐不免為之有所動容。

可是更多的卻是對於這段感情的悲觀。殷憐對於愛情之類的事情一向比較缺乏信任感,這跟她的人生經曆是分不開關係的。她的人生經曆本來就導致她感情淡薄,又在青春期遇上了荊佑白這個“初戀”,導致初戀還沒正式開始就直接夭折了。

一個人的一生之中,少年時期恐怕是對於感情最勇敢最不計回報的時候,越到年長反而越加怯懦和冷漠。

殷憐跟怯懦扯不上關係,但是冷漠卻是刻進骨子裡的。

她如果不冷漠,也活不到二十多歲。

這樣的殷憐,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犧牲或者奉獻自己的。於是將心比心,她也不相信有男人是可信的,可以托付自己的。就如同她聽到這麼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心裡卻止不住地覺得,那兩個人之後……肯定會後悔。

沒有什麼愛情熬得過現實的苦難。

那位文先生會不會後悔?他為一個女人失去了自己的雙手和前途。那位金女士又會不會後悔?她為了那一瞬間的愛情和恩情,嫁給了一個會一生拖累她的殘廢。

她忍不住地想到這些,然後感到了沉重與窒息。

這個愛情故事,其實一點也不美好。

殷憐十分矛盾地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那他們……後來後悔了嗎?”

那少年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後悔或者沒有,我也不知道。不過據說文先生剛剛失去雙手的那一年得了嚴重的躁鬱症,然後,金老師就寫了這首歌。後來這首歌就成了非常有名的治愈曲目。”

殷憐聆聽著那歌聲。歌姬這個時候正好唱到一句歌詞,大意可以翻譯成“愛非童話,從不畏懼讓你在我的心上流浪到老;今天明天,也會變成堆積在時光裡沉默的昨天。卻教你把我,寫在這一卷。山會崩,地會裂,海也會枯竭,隻有愛你那一瞬間,落筆就無悔。”

是無悔嗎?還是隻是強迫自己不能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