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同居日常(四)
夏鬱畫畫很快,這是他最突出的一個特點。
這一點周鼎也知道,因為他曾親眼看過夏鬱寫作業——筆在紙上快得幾乎要飛起來,一眼過去全是重影,當時看得他驚歎不已。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夏鬱似乎畫得格外慢,明明看他手?上的動作挺快的,可每次問都是“還沒畫好”和“彆動”。
周鼎隻好按捺下心底的焦躁,坐在位置上繼續等待。
又過了會,他問:“好了嗎?”
夏鬱低著頭,正在給畫中的人物上色:“還沒有。”
周鼎又問:“畫到哪了?”
夏鬱說:“腰。”
“才?到腰?”
“是啊。”夏鬱嘴角帶著笑。
說完他抬起頭,掃了周鼎一眼,“堅持不住了?”
周鼎嗯了聲:“快軟了。”
夏鬱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不行,不能軟。”
“那你快點。”
夏鬱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在顏料板上調色:“慢工出細活,而且男人怎麼能快?”
他說著又看了周鼎一眼,像是確認什麼似的定定看了兩秒才?收回目光,接著用筆尖蘸了少許黑色,把已經調成深紅色的顏料再次加深,變成了偏暗一些的赭紅色。
周鼎吸了口氣:“還要多久?”
夏鬱笑著道:“說不準。”
“你不是畫畫都先勾輪廓的嗎?”
周鼎見過夏鬱畫線稿,他的線稿非常細致,基本見線稿就大致能看出成圖的效果,所以他又問,“輪廓勾好之後上色還用一直看模特?”
夏鬱道:“當然要看,不然那些模特為什?麼要一坐坐大半天?”
周鼎:“……”
他做了個深呼吸,語氣認真,“夏鬱,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你可以摸一摸。”
周鼎說:“我不想自己摸。”
夏鬱哦了聲,問:“你初中的時候有幾塊腹肌?”
周鼎:“……”
他說,“六塊。”
“厲害。”夏鬱說著腹肌,筆卻落在其他地方,一點點把赭紅色上上去。
周鼎感覺到了夏鬱的敷衍,心下頓時更加焦躁。
現在距離他們開始畫畫已經過去了快四十分鐘,他以為夏鬱會像之前畫速寫或是畫線稿那樣快速地把他畫完,卻不想畫了大概七八分鐘,夏鬱就忽然把他的顏料搬了出來,還弄了桶水放在旁邊,之後一切就都慢了下來,又要調色,又要洗筆,這麼久過去,才?畫到腰。
……等等。
腰上要用這麼深的顏色?
周鼎看了眼夏鬱放到水裡的筆,筆尖上,鐵鏽般的紅色正在水中暈開。
他沒有吭聲,而是繼續看著夏鬱的動作——夏鬱並沒有把筆徹底洗乾淨,他似乎隻是想把顏色弄淡一些,所以稍微洗了洗就甩了下筆,接著又從顏料盒裡蘸取了一些黑色。
周鼎眉頭動了動。
他剛才?就看到夏鬱蘸黑色,這次怎麼又要蘸黑色?畫腹肌需要用到黑色嗎?他又沒有胸毛和腹毛。
而且故宮城牆般的紅色和黑色結合……
這還是亞洲人的腹肌顏色?
“畫到哪兒了?”周鼎問。
夏鬱說:“腹肌啊。”
他專注地看著眼前的畫,懸著手?腕,一點點用黑色勾勒著線條。
他並沒有真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參照現在的周鼎畫初中時的周鼎。
——毛都沒長齊,有什?麼好畫的?
所以他畫的就是眼前的周鼎。
周鼎的體?型實在太過優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短板。
他身材修長又不失力量感,飽滿的肌肉發達卻又不過分發達,燈光給柔韌的肌膚打上亮光和陰影,他坐在那不動,就足夠有氣勢,足夠吸引眼球。
太帥了。
也太誘人了。
夏鬱抿了下唇。
即使見過無數次,周鼎的身體也依舊對他充滿了誘惑和吸引。
“你不是在畫腹肌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不大,但對於一個陷入自己思緒的人來說幾乎宛若驚雷!
夏鬱呼吸一滯,手?也猛地抖了一下,畫上的黑色線條頓時更加扭曲。
他立即收了手?,側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到身旁的周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周鼎說:“剛才?。”
說著他上了床,走夏鬱身後,又跪下來從後往前抱住夏鬱,把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上,他看著畫,眼神和語氣裡都多了絲玩味,“我特彆好奇,為什麼腹肌要用那麼深的紅色還有黑色來畫,所以就想過來看看,結果……”
周鼎停頓一下,在夏鬱的耳垂上親了口,“夏老師,你的腹肌長在臍下五寸?”
夏鬱臉一紅,又被周鼎的話弄得有些想笑。
他忍住笑舔舔唇,剛要說話,就聽周鼎又貼
96、同居日常(四)
著他的耳朵道:“是我之前看花眼了?我怎麼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夏老師的腹肌長在下麵。夏老師,讓我再看看?”
話音剛落,夏鬱就感覺衣擺下忽地一涼。
臉頰和耳朵上的紅驟然加深,夏鬱想阻止,可他一隻手上拿著顏料盤,另一隻手上拿著筆,根本沒有多餘的手?。
忽的,他渾身抖了下:“我還沒畫完呢!”
他說完咬住唇,咽下哼聲。
“那就繼續畫啊。”
夏鬱壓著聲道:“你這樣我怎麼畫?”
“我又沒碰你的手?,畫畫難道還要用其他部位?”
說著周鼎又親了親夏鬱的耳朵,“夏老師其實也忍不住了吧?”
夏鬱:“……”
他吞咽一下,按捺著道,“你這樣我不好畫。”
“夏老師手?這麼穩,怎麼會不好畫?”
悉嗦一聲,褲子被扔到地上。
夏鬱抿住唇,沒有吭聲,任由周鼎把自己抱到身上。
周鼎親了親他發熱的臉頰,又帶著點報複意味地用力擁緊了他。
他幾乎把唇貼在了夏鬱的耳朵上,聲音又低又沉:“還說沒畫好,還說要畫初中時候的我,還說在畫腹肌……”他掐住夏鬱的月誇部,目光投向前麵的畫作上,“明明都畫得差不多了,上色也上得差不多了,還騙我說隻畫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