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周鼎“你是不是喜歡我？”，他想直接說，想打直球，同時也是覺得剛才時機不錯，為他們眼對著眼，任何反應都逃不過對方眼睛，加上氛圍也已經醞釀起來，所以在他看來很適合提這個需要認對待話題，可沒想服務員會這時候過來，不僅破壞了氣氛，也打斷了他們之間對視和談話。
好不容易等服務員離開，周鼎率先沒忍住：“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周鼎想，夏鬱卻沒了剛才那種打直球感覺。
他看著桌上飄著香氣飯菜道：“要不先吃飯吧，吃完說。”
“可是比起吃飯我更好奇你想跟我說什麼。”周鼎認看著夏鬱。
夏鬱眉頭一動：“就這麼好奇？”
周鼎頭：“嗯。”
他這副期待樣子讓夏鬱失去興致又重新回了身體裡。
夏鬱盯了他一會兒，又看了眼放在桌上消費清單，上麵菜都被服務員用筆劃掉了，也就是說他們菜都上齊了，後續不會有服務員來打擾他們。
而此刻是上午十半多，臨近飯，但距離人潮湧入還有一段時間。
他們鄰近桌子都沒有人，距離他們最近一桌也在兩米開外，所以也不用擔心他們對話會被彆人。
夏鬱稍一思考，便了頭：“也。”
說完他上半身向前傾，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周鼎。
見狀周鼎也配合往前傾身，跟夏鬱對視。
他們眼對眼鼻對鼻，彼此之間距離不過兩個拳頭。
甚至夏鬱能感覺對方呼吸吹在自己臉上，輕輕，帶著一溫熱。
搭在桌上手攥了攥，夏鬱壓低聲，直白且認：“你是不是喜歡我？”說完，他緊盯著周鼎眼睛，不放過對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周鼎完頓了一，表情有一瞬空白。
他似乎有些意外，瞪起眼，愣愣發出一個音節：“啊？”
夏鬱微蹙起眉，覺得周鼎反應有不對，可對方飄忽眼神和快速眨動眼睛又讓他覺得自己猜測沒錯。
於是他看著周鼎，又壓著聲說了一遍：“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周鼎張了張嘴：“……你為什麼會這麼？”
夏鬱歪頭：“我題讓你很意外？”
周鼎嗯了聲。
夏鬱挑了眉：“你對我這麼熱情這麼貼心就沒想過我會多想？還是說你對所有朋友都是這樣？”
他單手托腮，好整以暇看著周鼎，“你打球給梁鑫看過嗎？”
梁鑫是周鼎同桌。
周鼎：“……沒。”
“馮與呢？”
馮與是周鼎前桌。
周鼎：“沒。”
夏鬱又報了兩個名字，分彆是周鼎左右斜方前桌。
他們跟周鼎關係不說多好，但也還不錯，課經常會邀請周鼎跟他們一起扯淡，體育課上也總是跟周鼎一塊組隊。
周鼎聞言次搖頭：“沒。”
來江城後他就沒怎麼打過球，除了周末跟朋友約著打了兩場球，剩就是這場專門打給夏鬱看了。
夏鬱衝他攤了手：“上廁所也是同理，去小樹林也是同理。”
所有事情都平常又普通，可以和任何人一起做，跟他反而要麻煩許多。
可為什麼偏偏跟他一起？
為什麼隻跟他一起？
“所以我會這麼想也不奇怪吧？”
夏鬱看著周鼎，“或者你給我個其他能說服我理由，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彆。”
周鼎啞口無言。
他緊抿嘴唇，隻覺得夢回小樹林那天，次陷入了有理說不出境，總不能把穿越那套著就像騙人東西搬出來吧！
夏鬱也不催，隻是坐在位置上靜靜看著周鼎，耐心等待著他回答。
可夏鬱越是這樣靜靜看著他，周鼎越覺得壓力大。
他大腦飛速轉動，洗完澡後清爽消失，後背又布上了一層汗水。
“很難回答？”
夏鬱雙手交疊在巴，“是喜歡就說喜歡，不是喜歡就告訴我你實理由。你放心，我不歧視同性戀，也對這個群體沒有任何意見。”
為我就是其中一員。
不過這句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夏鬱不打算在情況還不明朗時候把自己底兜出去。
然而他這麼說了，周鼎也還是沒有回答，依舊是那副萬分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艱難神情。
夏鬱看在眼裡，更加納悶。
——有這麼難回答？
空氣安靜來，氣氛也陷入焦灼。
兩人目光相對，夏鬱能清楚看周鼎鼻尖上一涔出汗水。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緊張氛圍煙消雲散，周鼎渾身一震，跟得救了似飛快拿出手機：“是班主任找我。”
夏鬱：“……”草！
他按捺住拍桌衝動，深呼吸了一道，“那你接啊。”說完拿起筷子，往碗裡夾了塊魚肉。
周鼎大大鬆了口氣，接起電話道：“老師您好。沒，沒在忙，我在吃午飯。您找我有事嗎？”
夏鬱低著頭，筷子用力戳碎魚肉。
“期末考？我不回來。我當然選理科。學期我還沒決定……”
夏鬱嘴唇緊抿，碗裡魚肉已經變了魚泥。
“我是說過期末就回去，這不是還沒期末嗎？還有半個月呢……”
夏鬱戳魚肉手忽然頓住。
他眨了眨眼，維持著戳魚肉姿勢沒動。
“……時候說吧，我會提前給您打電話，陳老師那邊我會自己去說。”
又說了幾句，周鼎才掛斷電話。
他呼了氣，語氣隨意對夏鬱道：“是我蘇中班主任，來我高二文理分科事情。你呢？你打算選文科還是理科？”
“理科。”夏鬱沒什麼表情道。
很好，轉移話題功。
周鼎道：“我也選理科，我還以為你會選文科或者術。”
夏鬱沒聲，他放筷子，抬起頭沉默看著周鼎。
對上那雙烏沉沉眼睛，周鼎剛放鬆了一心又提了起來。
“你期末要回蘇城？”夏鬱。
周鼎莫名有種背後發涼感覺，他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原本是這麼計劃……”
沒等他說完，夏鬱就嗤笑了一聲。
他看著周鼎，神情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自嘲，兩隻黑亮瞳孔裡仿佛有火苗在跳。
他說：“周鼎，你拿我逗樂呢？”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完結！勝利就在前方！
本章還是100紅包，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大家追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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