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作業上都是一個批，也不知道認真看過沒有。”
教室裡每一句話，都是對馬平椿說，她氣得手指都在抖。
“你們考著倒數成績，有什麼資格頂撞老師？！”馬平椿視線一掃，落在莊深身上：“你，上次月考零分，你是不是覺得很驕傲？啊？”
莊深站在走廊上沒動，一點也沒有難堪，鎮定自如樣子，倒像是在看馬平椿笑話。
“我辛辛苦苦教了這麼久，你們還不知感恩，”馬平椿眼裡帶著嘲諷，“要不是看在陳校長麵子上，我真忍不了，如果我一直帶著你們班，哪個老師願意來？”
徐學海微微皺眉：“馬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平椿冷哼一聲：“我早就不想帶這個班，但是找不到合適老師過來替，不然我還需要留在這種班級？！”
班級裡人更是喧囂，全部開始起哄。
“那你彆教了！”
“聽我，你彆乾了！”
“還不如自學，以為她多厲害似。”
馬平椿被這群人吵得額頭一跳，她作為老師，學生們不但不尊敬她，反而嘲笑她！
都是因為班級上這幾個老鼠屎帶出來好樣！
她盯著莊深，一字一句道：“你們這種成績，就算換個老師也沒用！我這就和校長去說，這可是你們自己想換老師！”
一堂語文課雞飛狗跳、吵吵鬨鬨結束。
莊深坐回座位後，班上聲音降了兩個調。
莊深不論是懟人、還是看書，永遠都是那副不鹹不淡樣子，果然是大佬。
他們不敢吵到莊深，隻是小聲議論。
下課時候，班上參加校慶畫畫同學過來找莊深。
段念薇也在隊伍裡麵。
上次監控事件段念薇和周圍人解釋了一番，一口咬定說自己是被葛明帶偏。
而且那天晚上葛明語氣咄咄逼人，段念薇隻小聲接話，大家站在她角度覺得沒什麼問題。
段念薇設計黑板報被毀，傷心在所難免，那種情況下容易被其他人誤導。
她班委一職也換了人，大家甚至同情她。
另外幾個同學跟莊深說：“我們這次畫一張半開水粉畫，段念薇負責總設計，你能參加修改和作畫嗎？”
莊深答應了。
他們又說：“那就好！等我們商量好要畫什麼，把草稿給你看。”
他們一靠近莊深，對著那張臉都有些不好意思，隻隨便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段念薇想到那天在樓梯角，邱淩給他名片就走神。
沒有人在看到美協這麼大誘惑下，選擇拒絕這份邀請，至少在她看來，這種機會一定要緊緊抓住。
她一直注意著美協情況，裡麵沒有新加入人。
所以莊深其實並沒有被邱大師看上？
段念薇心裡稍微舒服了些。
晚自習，消失一天沈聞又回到了小學，敲開莊深宿舍門給他擦藥。
莊深剛結束完一盤k賽。
他名次已經到了前兩百名，堪稱整個決鬥k賽前進最快選手。
這種速度，除了職業選手，其他人還沒有見過。
就像是非職業選手w也是一開始就很強，還沒有誰是從最後一名打上來。
所以莊深出現簡直給他們打了一劑雞血！
既然他可以，沒準我也可以！
莊深直播間人數也越來越多。
他和平台簽了合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工資水平高，他每天隻要直播半個小時，一個月就能拿到一萬塊。
莊深也不多播，每天直播半個小時到兩個小時左右。
不少人都在彈幕底下嚎：
【彆主播都一天十二個小時，你居然兩個小時都不到就結束？】
【聲音這麼好聽也不多說兩句，你多說一句，我就多砸一個禮物！】
【主播：無心賺錢，隻打k】
沈聞從外邊進來，說：“擦藥了。”
莊深停下手中動作，關掉遊戲和直播間。
屏幕上最後飄過：
【主播男友又來了？】
【不打遊戲，直播發狗糧日常也一樣，手動狗頭】
經過沈聞這段時間按時上藥，莊深手臂上皮膚差不多愈合。
沈聞將一罐綠色藥膏留下：“早晚塗一次，不會留疤。”
那藥盒上都是英文字，裡麵藥外觀看起來是陶瓷，設計十分精美。
這種東西他以為隻有女生會買。
沈聞果然是個生活精致人。
沈聞想起今天蔣淮發朋友圈，問了一句：“馬平椿又找你麻煩？”
“我試卷被夾到了作業本裡，她以為我沒交，所以發火。”莊深簡述道，“但她不想教原因不止這一點。”
沈聞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晚上有空嗎？”
莊深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他，眼裡帶著詢問。
“有一場拍賣會，我這裡多了張票，一起去看看？”沈聞拿出那張邀請函，給他看，“沒人陪我去話，我就留在這教你做今天數學題。”
莊深：“……”
他不想聽沈聞用五種思路，解一道他一秒鐘就能看出答案題。
莊深接過邀請函：“去。”
晚上七點半，兩人進入拍賣會場。
他們位置在二樓靠右側，視野很好，兩人對著小桌坐著，上麵放著喊價用機器。
會場裡進來人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身上氣質都不凡。
莊深在過來前就知道這是一場慈善拍賣。
有服務員送來茶水和點心，拍賣會很快進入主題。
沈聞垂頭小聲說道：“看上什麼就說，錢不是問題。”
莊深側了側身子，沒說話。
剛開始是幾幅字畫，作者在業內還挺有名氣，看主持熱介紹得挺起勁，莊深多看了兩眼。
看了幾幅之後，莊深開始心不在焉地走神。
“無聊話可以跟那邊人說一句，出去轉轉，”沈聞懶洋洋地作者，漫不經心地點評，“聽說這次有好畫，估計在後麵。”
莊深懶得看下去，站了起來。
底下主持人開始新一輪介紹：“……這幅畫由美協大師極力推薦，作品名《荒》，作者匿名，起拍價二十萬。”
莊深腳步一頓，垂眼看向下麵大屏幕，目光久久停留。
上麵就是他交給邱淩那張畫！
屏幕上，是大片瘋狂生長荒草，姿態肆意，遠處青藍色山巒後，映出一絲光芒，灑在灰暗畫麵上，使得那張氣氛原本應該壓抑畫麵，瞬間充滿一股蓬勃希望。
看到畫那一刻，原本不想爭奪人都愣住了。
這畫麵居然隱隱地勾出來他們心底一些暗沉往事，可並不壓抑，他們甚至覺得這幅畫在告訴他們黑暗過後就是希望。
就像是被風雨打擊過內心，在這一刻，突然被什麼東西照亮。
明明是一個不知身份畫作，下麵人馬上開始叫價。
“30萬一次！”
“35萬！”
“60萬一次！60萬兩次……”
“十號包廂70萬！”
莊深移開眼，他剛才就是沒反應過來。
雖然他知道自己畫被邱淩拿去拍賣會，但拍賣會這麼多，他沒覺得邱淩會這麼大膽，將他畫拿到這裡。
倒是一旁沈聞看出他反應不正常，他眼神停留在下麵畫上，問道：“你喜歡？”
莊深馬上道：“不喜歡。”
沈聞：“嗯。”
他帶著意味不明笑，眼神又放回下麵屏幕上。
莊深繼續加了一句：“醜，不值得買。”
沈聞眼底笑意更深。
他同桌把口是心非解釋得淋漓儘致。
之前挺冷淡一人，剛才看到那副畫時，眼睛都看直了，還說不好看。
“我倒是覺得挺好看，”沈聞慢悠悠道，“從畫麵設計到整體色調，都是我喜歡類型。”
莊深：“……”
沈聞手指敲了敲桌子，繼續說：“正好我畫室缺一副風景畫，把它掛上去挺合適，你覺得怎麼樣？”
莊深：“…………”
這時，主持人聲音再一次清晰地傳了上來。
“三號包廂三百二十萬！三百二十萬一次！三百二十萬兩次！三百二十萬……”
這畫三百多萬賣出去，簡直出乎莊深意料。
他就隨便畫畫，根本不值這個價。
主持人正激動地叫著價，二樓又傳來按鈴聲。
沈聞手指鬆鬆地搭在按鈕上，眉眼倦懶，極其自然地叫價。
“一千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