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遲墨程序起效後, 莊深就再也沒有在收到過任何人好友申請，手機無比清靜。
之前和沈聞約畫, 兩人隻用了三個晚上就全部完成。
沈聞將畫板靠牆向裡擺好，給莊深熱了瓶牛奶遞過去：“以後想過來雖然能過來，這裡東西你可以用。”
莊深接過牛奶瓶, 靠著沙發喝了一口, 有些困地眯了眯眼睛。
天氣逐漸轉涼, 晚上這麼坐在沙發裡, 大腦都空了下來。
莊深喝完一瓶牛奶就走, 低頭看到手裡聊天群裡消息，又點開薛遲墨頭像，給他發了個紅包。
對方沒接, 反而回了他一個：【那天想查你信息黑客不簡單。】
莊深：【？】
薛：【我植入病毒後他連夜破解，第二天白天往我電腦裡也植入病毒，我破解時候發現，這個人手法和當初幫你刷票人一樣。】
莊深：【他知道你是誰？】
薛：【可能猜到了。病毒我到現在都沒解開, 大約還要兩天時間，但我給你做程序他應該破解不了。】
莊深又給他發了個紅包, 薛遲墨依舊沒接。
莊深剛回完消息準備下樓梯，麵前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段念薇站在他麵前, 模樣依舊很無害，她看向莊深, 臉上緊張一覽無遺：“莊深, 那天在畫室裡事情, 我給你說聲對不起。”
莊深抬了抬眼，有些驚奇，她居然會道歉。
“還有……”段念薇絞著手指，神情略為不安，細聲喃喃道：“剛才範盛給我發消息要我轉達……他說，要你到一個地方去，不然他會對周琉不客氣……”
莊深眉眼微微蹙了蹙，盯著她眼睛低聲道：“你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了！”段念薇抬頭看著他，“反正……範盛要我這麼跟你說，我隻負責幫忙轉達。”
莊深隻淡淡看了眼她，快步下樓。
段念薇見他離開了，才靠著扶手鬆了口氣。
她點開了範盛賬號，給他發了個ok。
畫室裡，沈聞懶懶散散地靠著沙發坐著，手裡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直播平台。
莊深每天晚上回去後，至少會玩兩個小時遊戲，順便直播賺錢。
沈聞將未開播屏幕放在桌上，拿出另一台新電腦，隨手敲了敲。
屏幕上彈出來語音通話，沈聞點下撥通建，對麵傳來一道溫柔女聲：“吃完飯了嗎？”
“吃了，這都八點了媽，您還在過外國時間？”沈聞搭著一邊說，一邊敲著代碼。
沈媽媽笑了：“下意識就問了這句，你們班主任給我發了家長會短信，我要不要去？”
“看你時間，有空就來。”
“我當然有時間，好幾年沒回江市，還挺想過去喝杯茶。”沈媽媽柔聲道，“我給小蔣帶了禮物，你在學校裡有沒有交新朋友，我可以再帶點禮物過去。”
沈聞手指頓了頓，視線留在屏幕上，但思維沒在想代碼。
他輕聲道：“我同桌他不喜歡收這些東西，你人來了就行。”
“同桌？”沈媽媽語氣挺驚喜，“我聽你叔叔說，你一直單人坐……”
沈聞心不在焉地敲著鍵盤，最後直接關掉程序，手指搭在桌上：“我同桌挺有意思，等你過來介紹給你認識。”
關掉電話，沈聞打開已經息屏手機。
沒有彈出任何消息提示，莊深直播間也一片漆黑。
他抬眼看了眼莊深宿舍樓位置，眉目間看不出什麼表情，垂眼點開了劉帆消息框。
範盛約地方在學校外邊一個批發市場附近。
莊深沒有出行證，直接找到了學校後門，翻牆出了學校。
批發市場這邊人流量比學校門口更多。
路邊上好幾排小攤小販，空氣中漂浮著四麵八方湧來食物味道。
不少年輕人都圍在攤子旁邊，不是買小吃就是買廉價小商品。
莊深看了一圈，沒找到範盛他們，他手機屏幕在這時一亮。
範盛來自班級群裡私信：【再往前走，第一條巷子進來。】
莊深本來不太相信段念薇話，可範盛給他發了消息：
【我手上有周琉一些照片。】
【你要是過來乖乖給我打一頓，這些照片也會乖乖地躺在我手機，不然，看到可不止我一個人。】
莊深冷著眉，他清楚範盛這次找他過去是是為什麼。
無非是上次受了氣，想趁機報複回來。
越往前走人越少，莊深拐進巷子裡，一側像是倉庫門輕輕打開。
莊深站在門口，看到了裡麵範盛。
範盛站在他麵前，頭上還纏著碰帶，上次被打到腦震蕩傷還沒好，就這樣還鍥而不舍地找他麻煩，挺有精神。
範盛挑眉看著他，眼裡一片陰鷙：“從開學到現在，我們兩個人之間仇也該清一清，今天我們公平一點。”
他擰了擰手指繼續道：“赤手空拳比拚，誰被打趴下，誰叫對方一聲爸爸，我們之間仇從此一筆勾銷，哦，還有那個照片，我也全刪掉，沒問題吧？”
莊深神色淡淡：“好。”
範盛眼裡興奮漸漸上湧，他聲音高了些：“我數三下，三下之後正式開始，一——二——三！”
範盛在猛地撲到莊深麵前時，莊深微微抬手，抓住他手腕，一隻手擰住他，另一隻手製住他胳膊，猛地往下一壓！
範盛痛地哼了一聲。
莊深動作十分迅速地抬腳，用膝蓋往他肚子上用力一頂，範盛跪在地上，明明已經處於弱勢，然而他卻抬了抬頭，臉上對莊深露出一個隱藏得不是很好得意笑容。
莊深意識到不對，剛想回頭，身後猛地湊上來一個人。
他手肘很自然地往後一頂，奇怪是，那人根本不躲。
前方傳來“刺——”一聲。
一陣白色噴霧在莊深臉前消散開來，莊深正留意著範盛和後麵人，大腦來不及反應，根本沒意識到還有這麼一招。
莊深瞬息屏息，但帶著些微苦澀氣體依舊吸進體內。
剛感受到那一小口氣體，大腦微微一麻。
範盛從地上爬起來，咧著嘴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莊深，想不到你也有失誤吧？是不是以為我送上來給你揍？！我勸你省點力氣，不然馬上就會變成手不能提廢物！”
莊深後麵人走了過來。
是拿著噴霧何杭，他眼裡含著怨毒，幸災樂禍地打量著莊深。
倉庫門上了鎖，在這種偏僻地方，沒有人會來救他，莊深根本逃不出去。
範盛樂得笑出了聲：“莊深，你是不是想讓我刪掉周琉照片？行啊，我可以刪，但要用你來換。”
莊深抬了抬眼，燈光下眼睛像是結了冰琥珀。
他剛才吸氣體具有麻醉神經效果，他能漸漸感覺到，他手心有些發軟，大腦也開始昏沉。
範盛靠近他，神情帶著癲狂之色：“聽說你被評為學校校花？他們評得還不錯，你這張臉不那麼囂張時候，確很漂亮，我看著你這臉，勉強能有反應。”
何杭走到一邊，從地上包裡翻出幾部相機，在幾個角落都放好。
“要不是你那麼針對我，我其實還挺欣賞你，但你總要跟我對著乾！”範盛說到這裡狠狠地咬了下牙，慢慢朝他走近，隨後盯著莊深臉又笑了：“今天總算能好好教育你……”
他打量著莊深臉，眼裡**和肆意衝破骨髓：“你以後要是再敢蔑視我，我就把這段視頻傳到論壇上，你猜猜，到時候是你慘還是我慘？”
沈聞收到了劉帆回複：【他一直沒回來，怎麼了嗎？】
沈聞關掉手機，意識到不對勁，平時懶散腳步都快了些，坐回沙發前翻開筆記本。
侵入校園網後，沈聞點開莊深離開時畫室外監控。
不太清晰畫麵上，他認出了段念薇臉。
莊深離開後，沈聞動作不停，繼續找出學校其他監控畫麵。
快速敲打手指在鍵盤上不斷跳動，沈聞被屏幕映得冷白眉目間滿是銳利寒意。
最後一個畫麵停在監控拍不到圍牆後麵。
沈聞都能猜到莊深做了什麼，肯定是翻牆出去。
他退出彈框，檢索其他地方監控
批發市場那邊監控壞了挺久，一直沒人換，在遠一點監控根本找不到他同桌身影。
沈聞皺著眉，搜索莊深gs定位。
莊深所在位置沒有信號，無法接收到位置。
沈聞關掉電腦，起身離開。
女生宿舍。
走廊窗戶旁，一堆女生擠在那探頭探腦，滿臉興奮與疑惑。
“我他媽沒看錯吧？底下那個是沈聞？！”
“……我腿軟了……他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想找誰表白吧？”
“暈了暈了，在他沒離開前，先讓我做個夢。”
“大佬會不會突然喊我名字？啊，做夢真好。”
這時，一道驚訝聲音傳來：“真嗎念薇，沈聞是為了找你才過來！？”
走廊上人紛紛側目看去。
段念薇從宿舍裡走出來，她特意換上一條白裙子，頭發也放下來，搭在肩後。
她微微低著頭，看起來有些羞赧：“他剛才給我發消息，說想找我說話……”
“天哪！絕對是找你告白！你快去！快去！”室友忙推著她往外走。
段念薇挽了挽頭發，在眾人或嫉妒或羨慕目光中，一路笑著走下樓。
實際上，她半是激動半是緊張，手指都有些發抖。
下麵等她人，是全校最有人氣沈聞。
沈聞這個點過來，除了找她告白，段念薇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路燈下，沈聞手裡夾著根煙，煙霧繚繞下，神情漠然，甚至帶著點躁意。
二十多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