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炮灰(1 / 2)

春節前夕,維也納機場接機口。

鬱年提著不大的行李箱,一抬眼就看到過來接他和妹妹的幾個親戚。

親戚看到他趕緊笑著迎上來,從他手裡拿過行李箱,臉上帶著生怕他手累到的緊張:“我們家年年的手哪能用來提行李箱!”

一旁妹妹翻了個白眼,不滿:“倒是幫我也提下啊。”

少年被簇擁著,以眾星拱月的架勢被送進車裡,周圍路人看著這幾個長輩小心嗬護的表情,一愣,接頭嘀咕起來。

“那個年輕人是誰啊,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他你都不知道?鬱年!厲害得不得了。”

“怎麼說?”

“他爸是維也納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手,他媽是女高聲歌唱家,國寶級的!”

“不止呢。”旁邊有人補充,“他爺爺奶奶是翰林學士,外公外婆一個書法界大牛,一個繪畫界宗師!”

“哦!所以他自個兒呢?”

“他自個兒啊,嘖嘖,青出於藍勝於藍,把長輩的本事學了個遍。”

“你以為他到維也納乾嘛來的,是受邀去金色大廳新年獨奏的。那雙手可不得緊張兮兮保護好了。”

車裡,妹妹手裡捧著本書,戳了戳鬱年胳膊:“哥,這書裡配角名字跟你一樣誒。”

“但是是個小炮灰哈哈哈,花瓶人設,菜的離譜。”

妹妹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在他耳邊灌輸書裡那個鬱年的悲劇人生。

一旁長輩親熱笑道:“彆鬨你哥哥了,噯,年年,等這次演奏完,明年有什麼打算沒?”

鬱年想了想,抬起眼睫:“想玩玩極限運動,攀岩、速降之類的。”

幾個人麵麵相覷,以為他在說笑:“哈哈,這,這太過了吧,傷了手怎麼辦?”

鬱年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這個為什麼不會,這麼簡單的怎麼能不會?”

“教這麼多遍還是那個德行,公司養的那條狗都會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鬱年?!”

聲樂老師的暴怒聲回蕩。

四周傳來低低的笑聲。

鬱年目光先沉了下來。

他剛剛還在前往維也納住宅的車上,隻是閉目養會神的功夫,周圍的環境和麵孔就變得完全陌生起來。

少年的視線在四周掃過,見到從窗外透進來的熾烈陽光,聽見連隔音玻璃都擋不住的蟬鳴,昭示著現在的時節是盛夏。

室內的冷氣打得很足,牆上的logo是橙子娛樂。

老師看著他這樣子,更加憤怒。

以前還有態度,現在連態度都沒有了!

“老師你也彆太嚴格了,鬱年長得好嘛,有臉就夠了!”

“長那麼一張臉誰還有心思奮鬥,勾勾手指笑一笑,什麼資源沒有,咱們可羨慕不來。”

周圍響起附和的奚落聲音。

練習室內年輕人們看向站在窗前的鬱年時,眼中的嫉妒難以掩飾,嘴裡吐露出的話語便更加尖刻。

他有一副很豔很漂亮的長相,眼尾點綴著一顆淚痣。

站在百葉窗前,灼熱的陽光透過來,在他身上留下一行一行交界鮮明的光影。

確實是讓人羨慕不來的好長相。

這場麵似乎有點熟悉。

很快,鬱年意識到這熟悉感來自於哪裡了,妹妹看的那本書——

她喋喋不休講述那個和自己哥哥同名的花瓶炮灰,是如何如何悲劇,如何如何活該。

轉眼,他卻穿成了他。

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後,鬱年抬起頭。

眾人發現他的臉上沒有預想中的憤怒羞愧,隻是安靜站在那兒,目光淺淺掃來。

這讓大家莫名有股被無視的羞惱。

“臉皮真是厚的可以。”有人忍不住嘀咕。

這時,練習室的門從外頭敲響,聲樂老師抬手讓眾人安靜,朝離門最近的男生抬抬下巴,示意他去開門。

門開後,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熱情打起招呼:“劉哥。”

這位是橙子娛樂的資深經紀人劉川。

劉川點點頭,掃視一圈,目光落到鬱年身上:“鬱年出來一下。”說罷轉身離開。

這回眾人看向鬱年的目光更加酸起來。

在上課訓練的時候被劉川找出去,肯定是要有工作安排了。

同樣都是糊,鬱年靠著那張臉蛋,總歸機會會比他們稍微多些。

鬱年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邊時,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身子看向眾人,嘴角漾開一個笑。

他有雙桃花眼,上揚的眼尾下點綴著一顆小痣,像是最精心點上去的水墨,這麼笑起來的時候能把人看得心裡一跳。

“大家慢慢練。”聲音清淺,但任誰都聽得到裡頭的譏諷和冷意。

鬱年丟下這句話,帶上門。

“靠!他得意什麼!”

門那邊隱約傳來憤怒的聲音。

鬱年臉上笑意淡下去,往劉川辦公室走去。

進去時禮貌敲了敲敞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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