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姐一拍腦袋:“哎喲,忘了你沒鞋穿,臨時上哪去找,商場這邊都把門關了。”
“我去外麵看看,你們先等一會兒。”他道。
“那你快一點啊,弄雙拖鞋也行。”沁姐道。
他沒再看她一眼,徑自出了門。商場內仍是一片混亂喧囂,他到商場外,找人問附近最近的鞋店或超市,最後買回一雙合她尺碼的小白鞋。
他以最快的速度一來一回,再次站在休息室門口,隻見裡麵已經沒她和沁姐的身影,甚至沒她的半點痕跡。
地上的單隻高跟鞋不見了,他的西裝還在桌上攤著。
他沉著臉站了片刻,然後把新買的鞋隨手一扔,拿上西裝,轉身離開。
那時已經夕陽西下,仿佛彈指間,就過去了兩年,如今夜色茫茫,他漫步在熱鬨的跨年夜,同樣是喧囂,卻又與當年迥然不同。
蔡晉同聽到這裡,見孟冬不再繼續,他追問:“你離開商場後又去找她了嗎?”
孟冬望著前路說:“那次意外鬨得太大,對她多少有點影響,所以她當天晚上就飛走了,要趕回公司。她朋友上飛機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記者找到了休息室,所以她們才招呼沒打就走了。”
什麼樣的人怕記者找上門?蔡晉同裝沒聽出孟冬回憶裡泄露出的信息,他瞥了眼喻見,又問:“那你呢,也走了?”
孟冬過了幾秒才低聲道:“她朋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當地醫院。熱度起來了,沒能挺住,我躺了四天。那時候我們工作都忙,時間上做不到隨心所欲,理智占上風,工作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
蔡晉同歎氣:“挺戲劇的,也挺有些身不由己的。那除了這個,你還記起什麼沒?”
他在這個跨年夜,聽完孟冬的又一段敘述,他終於起了真正的好奇心。
他迫切地想知道在今晚的回憶之前,孟冬和他口中的那個“她”,究竟經曆過什麼,才會分彆,又疏離至此。
兩個月前孟冬苦守在酒店外;去年聖誕的公益演唱會後孟冬和她客氣的交談;前年的酒店開幕式意外,孟冬和她親密卻又生疏。
這是一段不論在時間上,還是在他們的關係上,都循序漸“近”的記憶恢複過程。
蔡晉同又對自己有了信心。
他賭孟冬恢複的下一段記憶,極有可能是大前年,也就是三年前。
他抱著極大的希望等待孟冬繼續,可是這一路已經走到了頭,大廈地庫到了。
孟冬說:“你把車開過來,我們在這裡等。”
他還想聽,所以說:“一起過去吧。”
孟冬朝喻見撇了下頭:“她腳疼。”
“啊?”蔡晉同看向喻見,“腳真的扭到了?”
“有點。”喻見催他,“你去開過來吧。”
“那行。”
蔡晉同離開,喻見和孟冬依舊站在電梯口。
雖然是三更半夜,但地庫依然車來人往,估計大部分都是跨完年來這裡取車的。
一輛跑車重響飛過,噪音之後,孟冬問:“腳用不用上醫院?”
喻見搖頭:“不用。”
孟冬說:“要是真疼,彆逞強。”
喻見把悶著的圍巾往下扯了扯,等待著遠處車子開過來:“說了不用,我自己的腳我知道。”
車到了跟前,兩人不再說話,一左一右坐到後麵。
蔡晉同調了調後視鏡,能更精確的看到後座二人,他如今愈加留心,發現孟冬坐車習慣極好,即使坐後麵也每次都係安全帶,喻見就懶了些。
他打著哈欠問:“你們困了沒?”
孟冬鬆動了一下肩膀和脖頸:“還行。”偏頭問喻見,“你呢?”
喻見搖頭:“不困。”說完她就想打個哈欠,閉緊嘴巴,她忍住了欲|望。
“那我聽收音機了,不嫌吵吧。”蔡晉同打開音響,沒調廣播,他選了車裡的歌。
這麼巧,放出來就是喻見的三首成名曲。
蔡晉同道:“你爸媽可真愛你,飯店那電腦播放器裡隻有你的歌,車上一出來又是你的歌。”
喻見後腦抵著頸枕,語氣已經帶著幾分懶:“不好聽麼?”
“好聽,怎麼不好聽。”蔡晉同誇她。
喻見感覺手碰到了什麼,低頭一看,是被卷起的畫紙,這人還沒把它帶回酒店。
她收回視線,手指頭擦著畫紙邊邊,聽著她自己的慵懶聲音,她眼皮漸漸發沉。
她恍惚看見邊上的人撥了撥風口,熱風隨之不再對著她的臉湧。
她不喜歡對著風口吹。
她昏昏沉沉地想。
高考結束後理應最放鬆的那個暑假,對她來說是真正懸梁刺股的開始。
那是假期中最悶熱的一天,她坐在車後,左掰一下出風口,右掰一下出風口,最後把冷風全賞給了邊上的小陽春。
小陽春索性把後座空調關了。
她不樂意:“太熱了。”
小陽春說:“那就忍著。”邊說邊把空調重新打開。
副駕上的曲阿姨道:“你彆欺負見見,今天可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以後想再見,可不知道得等到哪年哪月了。”
司機問:“這倆孩子不是一起上那個學校嗎?那學校好啊,每年高複升學率那是響當當的。”
“是啊,所以我才幫孩子挑了這學校。”曲阿姨解笑道,“我外孫要去國外讀書,倆孩子不是一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上回說的是“下次倒帶就能刺激點了”,你們審題不合格~
明天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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