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騎誰不是騎(1)(1 / 2)

蘇雪桐不是那種老古板。

現代社會教育就是這樣, 彆說談戀愛分手,就算離婚分手也叫常事。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和眼前男人的關係,也就類比於離婚幾次吧,要是沒有悠悠, 完全可以當個路人乙。

但一牽扯到孩子, 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更何況, 現在孩子還丟了。

蘇雪桐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腦子一熱,埋怨的話語差一點就衝了出來。

比如,你怎麼當爸爸的啊,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這樣的言語實在是糟糕, 尤其是她本身就沒有儘到做母親的責任, 怎麼好站著說話不腰疼去指責儘到了父親責任的司铖。

好在, 蘇雪桐的理智還尚有那麼一點, 能夠及時刹車。

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裡透著些許的尷尬。

再沉下心來一想, 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悠悠就算了, 那個養養在她的記憶裡就是一團黑糊糊的影子。

這要是報警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報。況且,直覺告訴她,這不是警察能夠解決的事情。

司铖淡淡地掃過她的眼睛,心底卻如狂風吹起的海麵,波濤翻滾著。

他之所以一個多月都沒有來找她,一方麵是在找悠悠, 另一方麵是自己用身體替她擋下了汽車飛撞過來的大半衝擊力也需要修養,可這些都是客觀緣由,想要克服,不說非常簡單,至少不是什麼難事。就算分|身乏術,抽五分鐘的時間見一麵還是有的。

說來說去,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感受到了她的波動,就是汽車撞來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桐雪歸位,而他有很多事情想不好怎麼跟她解釋。

比如渡劫就渡劫,渡劫中的事情都不算數,為什麼他歸位了之後,還要逆天行道,跟她生個悠悠。

他總不能說我看你喜歡悠悠,就幫了個小忙吧!往後歸位,還能將悠悠帶回九重天上,養花養鳥養獸,都不如養個孩子玩好啊!

澤楚上仙,不論以前當獸、當人,亦或者是最後當了上仙,他的平生都可以用拉風來形容。當獸的時候他一口氣可以吞掉一座山,當人的時候他一個人可以抵擋的了千軍萬馬,就是當了上仙,也打遍了九重天,沒有哪個公的,敢在他麵前撒野……隻在一個人的身邊慫過。

畢竟當過人家的坐騎,有時候儘管隻被騎了幾天,但一輩子都難以翻身。

結果……司铖白緊張了一個多月,蘇雪桐的波動,隻是因為想起了前頭穿的書。

司铖現在的心情有點難以形容,先鬆了一口氣,可那口氣並沒有吐出來,現在就卡在他的嗓子邊,不上不下的也難受。

兩個人僵立了半天,還是蘇雪桐先醒的神,她既然記起了前頭所有的事情,自然記得那個小黑影子有多不靠譜。

“養養和悠悠?她們為什麼在一起?還有你說的丟了是什麼意思?”她緊皺的眉頭一時是難以舒展開了,因為一個疑團解開了,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清晰,卻是緊跟著的一個又一個疑團。

這都什麼鬼事情!

嘈多的蘇雪桐心口堵的難受,她還在仰著頭,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不肯放過司铖臉上的任何表情,她在等司铖的答案。

“事情說來話長……”其實是說了她也不一定能理解。

沒有歸位的桐雪就是個接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普通女孩,司铖沒有詆毀現代教育的意思,畢竟時代早就不同了。現代的教育非常適合眼下的和平年代,可對於上古的上仙來說,那些教育沒多大用處,反倒束縛了手腳。

有很多事情書本上不是那麼講的,比如穿書,異世界,書本上可說了那是鬼扯。

司铖不知道蘇雪桐混不混亂,其實混亂也是正常的,現在要是大街上隨便拉個姑娘說“我帶你去穿書”,那姑娘隻會送他三個字“神經病。”

可現在司铖就是對蘇雪桐這麼說的:“要想捋清楚,恐怕咱們還得穿一次。”

蘇雪桐倒抽了一口氣,下意識問:“這樣就能找到悠悠嗎?”

“差不多能吧!”司铖的語氣不太自信。

他瞥了瞥她,她丟失的東西,單靠他一個人是找不回來的。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她歸位才行。

“什麼時候去,怎麼去?”

穿的次數再多,這也是蘇雪桐沒有掌握好的技能。

主要是養養那小黑影子太坑了,給的所有提示中,根本無跡可尋。

可她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約好了逛街一樣的簡單。

司铖道:“最近吧!”他抬手看了看腕表。

“你……”蘇雪桐遲疑,想問他到底有沒有掌握什麼時候穿,穿哪裡的技能點。

司铖那兒退後了一步,“我得回去準備準備。”

“那成。”

等他走了之後,蘇雪桐還是迷迷糊糊的。

她徑直朝外麵走去,也不知道是陳瀾他們公司的玻璃擦的太亮,還是她恍恍惚惚的根本就沒主意,她咣當一聲撞在了玻璃門上,疼的齜牙咧嘴。

好吧,這下子就清醒多了,她跳著一隻腳下了台階,一隻揮著翅膀的鳥兒低空掠過的時候,還仿佛扭了脖子瞥了她一眼。

那種被鳥鄙視的感覺太奇怪了,蘇雪桐皺著眉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蘇雪桐原本以為至少會等個十幾天的,見過司铖的當夜,她接到了他的信息。

[準備好了嗎?]

看一眼時間,馬上就過十二點了。

蘇雪桐有點失眠,心裡頭亂七八糟的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所有的思緒仿佛是一團糾結在一起的線,她拎起了這個線頭,還有無數個線頭在等著她。

尤其是悠悠這個名字,一直纏繞在她的心間。

這孩子,知道自己是她媽嗎?知道了之後會不會恨她?

還有,悠悠長得一點都不像自己,都說女兒肖爹,還真是如同司铖的翻版一樣。

等找回了悠悠,她願意跟自己住嗎?不要爹的那種。

蘇雪桐對司铖不是沒動過感情,可這感情又和奇怪,隻能說是有好感,可那些好感不足以支撐她完全接受他。

想來想去,蘇雪桐越加的弄不懂自己。

司铖的信息,讓她心頭跳了一下。她抬起了手指,準備回複司铖[準備……]好了。

信息並沒有打完,蘇雪桐的眼前一黑,她覺得自己飄了起來。

感覺到失重的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在牽引著她似的,將她卷進了無儘的黑暗裡。

記憶都恢複了,經驗也就回來了。

蘇雪桐沒有慌張,隻是納悶,怎麼說來就來了?

蘇雪桐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茫茫的大山上。

“臥槽!”其實她不怎麼說粗話的,可眼前的場景她除了會說這個以外,就隻能張口結舌。

她不知道司铖在搞什麼鬼,怎麼這次的地方格外的偏。

這滿是大雪的大山啊,空曠的山穀,白茫茫的一片,而她,對,一個人,正孤零零地站在大雪中間。

她的心裡同時浮上了兩個念頭:司铖個坑貨以及她是誰。

我是誰?

這個問題看起來有點蠢,可每到一個世界,蘇雪桐都得這麼問一次自己。

往常就算沒有詳細的指導,可像自己是誰這種難易程度的問題,總是能得到答案的。

可這一次,她的腦海裡空蕩蕩的,比眼前白茫茫的大山還要空曠。

不知道自己穿成了誰,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更不知道那個不靠譜的司铖身在何處。

蘇雪桐野外生存的技能為零,掃視了一圈之後,愈加的欲哭無淚。

正不知所措間,一隻灰色的兔子突然跳到了她的麵前。

蘇雪桐詫異地自言自語:“你還不會就是司铖吧……”是的話,那就扒皮燉了。

灰兔子似乎聽得懂她的心思,一蹦三尺高,從她的身邊跳過去了。

眼看就要不見,就是這時,一支羽箭劃破了風,嗖的一下,射中了灰兔,殷紅色的血蔓延開來,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蘇雪桐還呆愣在原地,一個伸手敏捷的少年竄到了她的跟前,咧開了嘴衝她笑。

“阿姐,咱們今天晚上燉兔肉。”少年說的並非是普通話,像是哪個地方的方言,蘇雪桐是第一次聽到,卻奇跡般地聽懂了。

她張了張嘴,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白羽~”

“哎,這裡。”她身邊的少年郎回應。

蘇雪桐的心止不住地開始狂跳,白羽,她記起來了,上一次夢見那個怪物時,她聽過這個名字。

她抖了抖嘴唇問:“白羽,你叫叫我的名字。”

“阿姐,你今日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那個叫白羽的少年郎咧嘴笑了起來。

“你叫啊。”

“桐雪。”

蘇雪桐倒吸了一口氣,是了,她知道這是哪兒了,怪不得眼熟的不得了。

八百裡大山,一座一座的山頭連綿起伏,要真的讓蘇雪桐分辨,她委實分辨不出這裡到底是不是她夢見的地方。

不過,她記得這兒的味道。

蘇雪桐嗅了嗅鼻子,很是突兀地問白羽:“那個人麵虎身的……”

白羽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他食指貼在了唇邊,示意她噤聲。

不遠處又跑來了兩個和白羽看起來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郎,他們的身後背著羽箭,一人的手裡抱著一捆柴火,另一人的手中也拎著一隻野兔。

白羽的臉色緩和了過來,笑著說:“季山,季河,咱們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一轉身,又跟桐雪說:“走了,阿姐!”

三個少年在前帶路,蘇雪桐又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拔腿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枯草堆裡,露出了一雙如獸一般的猩紅眼睛。

隻見人走遠了,他才從草堆裡鑽了出來。

那隻小獸人麵虎身,身後還耷拉著九條尾巴。

他用小爪子撓了撓雪地,不甘心地唔咽了一聲。

就連司铖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次他們居然穿回了他們的曾經。

算一算時間,那時的自己還是不開智的陸吾獸,就算他帶著無數世的記憶,卻依舊口不能言,隻會低吼咆哮。

蘇雪桐明明聞見了陸吾的味道,不知道白羽為何一聽見她提起陸吾,臉色就大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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