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盤花生米(1 / 2)

餘蔓回到牛家村,發現自家宅地已成一片焦土,什麼都不剩。

她心中憤恨,去找段天德尋仇,誰知天意弄人,當時段天德帶兵到牛家村捉拿郭靖,遭餘蔓抵抗,混亂中墜馬,摔癱了,抬回家沒幾日就死了。

段天德當上小官這幾年,整日胡天胡地,到手的銀子留不住,從未經營過家業,現在人死了,老婆不等他下葬就跑了,剩下一個老娘和一個光棍兄弟守著破舊祖屋度日,餘蔓也不好那他們怎樣。

可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段天德雖死,他上頭的人還在。餘蔓繼續追查,第一站就是找到臨安知府。

早年宋室南渡,定都臨安,天子腳下非尋常之地。餘蔓潛入官邸,把臨安知府堵在書房,臨安知府嚇得跟鵪鶉似的,一問三不知。餘蔓隻是把刀舉起來,還沒碰到他,他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先是驚動了官邸裡的侍衛,侍衛驚動了巡城的駐京禁軍,繼而,發動起來滿城抓刺客。

南宋式微,可權利的中心仍臥虎藏龍,禁軍從各方趕來,訓練有素,其中不乏武藝高強之人。餘蔓飛簷走壁,穿梭於城中的大街小巷,幾次進退維穀,都驚險脫身。

月明星稀,夜深人靜。餘蔓為甩掉追兵,在巷子裡翻進了誰家後院。

院中有一男子臨風對月,餘蔓二話不說,衝上去用刀背抵在他胸前,便要扼住喉嚨押著他隱蔽起來,期間四目相對,二人雙雙愣住。

是陸洪......餘蔓眼光閃了閃,心下有一絲絲訝異。

陸洪輕輕捏住餘蔓的手腕,把抵在胸前的刀放下來,這時,牆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又聽到官兵呼喝。陸洪不動聲色,牽著餘蔓的小臂,快步走到外山牆一側安靜隱匿,直到巷子裡的官兵走遠。

“他們在找你?”陸洪問。

“嗯。”餘蔓輕輕應了一聲,掙開陸洪的手。

陸洪感覺掌心滑膩膩的,低頭一看,頓時一驚,失聲道:“你受傷了。”

餘蔓的小臂被流矢割破,血染了半隻袖子,若非陸洪提醒,她到現在也不會有感覺。

她“嘶”地吸了口氣,皺著眉搖了搖頭,“小傷......”

“跟我去上藥。”陸洪嚴肅地說。

“陸公子,我該走了。”餘蔓衝陸洪笑笑,將彎刀收進腰側的刀鞘,“一會兒他們找不到我,恐怕要回過頭來挨家挨戶地搜。”

留在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她不想給陸洪招來禍事。

“不會的,他們不敢。”陸洪胸有成竹。

餘蔓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

臨安城多王孫貴族,可你一個中都來得外鄉人,官府會給你麵子?

陸洪微笑,“我是中都來客,他們不敢搜查我的住所。”

“中都......”怎麼了?有什麼特彆嗎?餘蔓迷惑,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中都是金國的國都,他這麼有底氣,莫非......

“你是金人?”語氣遲疑。

“我是。”陸洪凝視餘蔓的雙眼,神色透著一絲絲複雜,還有緊張。

餘蔓了然地點了點頭,心道,即便是金人,也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金人,想不到這個陸洪來頭還挺大。

“你們金人,也有‘陸’這個姓氏?”

陸洪一愣,原以為她會有一些異樣的情緒,沒想到開口第一句會是這麼輕鬆的問題。

他微笑沉吟,心念千回百轉,“我本姓紇石烈。”

“赫舍裡?”餘蔓驚呼,眼裡滿是稀奇。

陸洪臉色微變,莫可名狀,嘴角笑意加深。如果從前,她是夢中神女,那麼現在,她就像下凡的小鹿一樣可愛。

“也......可以這麼叫。”

“那,有姓愛新覺羅、伊爾根覺羅的嗎?”餘蔓興致勃勃。

陸洪仔細想了想,“薩哈連烏拉附近似乎有一個姓愛新的小部。”

這句說完,不等餘蔓反應,便抬手做出“請”的動作。

“快隨我去上藥。”緊張地催促。

餘蔓正在興頭上,痛痛快快地跟著陸洪,沿山牆繞到前院,進了一間亮著燈的屋子。

屋裡暖洋洋的,廳中央的火爐燒得正旺,餘蔓靠近火爐,俯身把凍得發青的雙手伸到熱源上方,長長吐出一口氣,享受地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