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彩虹屁(2 / 2)

樂師團拉吹彈唱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陣樂聲,一支打扮火辣的蒙麵女人從簾子後邊流水般湧進來,開始她們的表演。

這支異域舞娘們扭動著細瘦的腰肢,平坦小腹上點綴著晶亮的珠片,一展一收之間帶著張揚熱辣的異域風情。其中有一個舞娘纖細修長的手臂輕展,紅色的薄紗飛揚,隨著鼓點一點點朝席上的少年逼近,手指輕點少年酒杯,媚眼如絲如電,旁邊尚青澀的少年很快就羞紅了臉,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比起李宗義他們的不知所措和羞澀,宋普一臉鎮定不為所動的模樣反倒突顯出了存在感。

其實這些舞娘的舞蹈也算出彩了,但太柔太軟,他接受了太多現代韓流女團的各種舞蹈,反而更喜歡那種A到爆的帥氣台風,每個舉動都充滿了力量感,是那種很帥氣的性感。

當然他也沒有說舞娘們不好的意思,她們也算是人民藝術家了,隻是他不會欣賞罷遼。

三陪們羞於應付的青澀模樣一一映入仁帝眼底,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場下的舞,忽然開口道:“曹喜,斟酒。”

曹喜立馬應了,他端起一壺酒,澹台熠卻伸手輕輕按住,細長的眉眼瞥了曹喜一眼,低語:“拿春日醉過來。”

曹喜聽了,馬上又換了一壺,為澹台熠斟了一杯,便聽他道:“曹喜,為宋卿斟酒。”

宋普聽到了他的話,扭頭看了一眼,恰好對上了澹台熠的目光,澹台熠朝他微微一笑,端的一個溫柔體貼的好領導模樣。

但宋普知道,都是假的,狗皇帝就是個神經病,變態!!

他隻看了一眼,就避開了視線,假裝喝酒似的舉起了酒杯,古代的酒度數都不高,可能比啤酒高那麼一點點,宋普喝了兩杯

,也沒有明顯的反應,見曹喜過來給他斟酒,他舉著酒杯也就應承了。

曹喜給他倒了滿滿一大杯,他雙手舉杯,朝上座的澹台熠示意,十分禮貌恭敬道:“謝陛下賞賜好酒。”

澹台熠瞥了他一眼,修長白皙的手指攥著酒杯,輕輕搖動,嗓音一如既往的華麗低啞,宛如上好的樂器彈奏出來的樂章,“宋卿倒是知曉是好酒,這酒還是先帝窖藏,在地底封存了二十餘年,現如今氣氛正好,拿來與君共賞再好不過。”

澹台熠與宋普說話也多了幾分寬和隨意,此等態度的改變,叫身邊伺候的曹喜看在眼裡,不免對這個以前存在感極低的少年人刮目相看。

宋普自然也感覺到了這種和以往大不同的關注,不免有些頭大,他膽子也是大,竟吹了澹台熠那麼久的彩虹屁,就差跪下喊天佑大梁,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了。

太羞恥,太狗腿了,不僅得到了對方的關注,對方還說以後再看看他的肺腑……天哪,他這是要往彩虹屁精方向發展嗎?

不能想了,越想越羞恥,腳趾頭都要縮起來的那種羞恥。

曹喜替他斟完酒,又得澹台熠示意,又去替其他少年斟酒,也知道宋普稱了澹台熠的心,還叫了一個小太監在宋普身邊伺候斟酒。

在座的少年郎們都被斟了春日醉,有人已經當水一般咕嚕咕嚕喝下了肚,曹喜眼尖,見有人喝完了,就及時斟滿,看樣子像是要管夠的樣子。

宋普一杯下肚,很快就感覺胃熱了起來。

澹台熠慢悠悠地說:“這春日醉,後勁頗大,常人一杯就倒,看來眾卿酒量都不錯,常卿已喝了三杯下肚,還不見醉。”

他說這話,配合嘴角含笑的模樣,像是在讚賞對方,被仁帝喚為常卿的常江明頓時激動的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臣還能喝!”

澹台熠語氣寬和地道:“那便喝個夠罷,曹喜,斟酒。”

曹喜聽話地繼續給常江明斟酒,剩下的人也有小太監伺候,宋普不知不覺地就喝了好幾杯。

這酒一開始沒有什麼勁頭,越到後頭勁越大,宋普感覺自己快醉了,小太監再來斟,他也不肯再喝了,接著寬大的袍子,往鋪了毯子的地麵潑了幾杯。

他酒量還行,但酒品很不好,他高中畢業參加班級聚餐,喝了個大醉,把教導主任當成了暗戀的女生,抱著對方哭哭啼啼的表白,末了還要摸摸教導主任的禿頂,懵逼問:“xxx,你怎麼禿了?”出了個大糗,還被死黨拍了視頻傳播,將他一世英名都毀了

從這兒可見他酒品有多差了,在現世他就不敢隨便喝醉,到了這陌生的動不動就會被砍頭的世界,他更不敢喝醉了。

要是喝醉了,他恐怕會欺君犯上,到時候他可能當場就去世了。

他倒酒做的很隱蔽,誰都沒有發現,他又故意喝的很慢,因而狀態還好。

但那個被澹台熠誇過的常江明已經醉的臉脖子都紅了,有舞娘去勾他,反被他抓住薄紗,輕輕扯了過去。

李宗

義眼神還算清明,見常江明不清醒,低聲提醒了一句,常江明也隻是傻笑,反而和舞娘捏起了手。

不止是常江明,除了李宗義和宋普,其他人也酒壯狗膽,悄悄地和舞娘們摸起了小手,惹來舞娘嬌俏的笑聲。

對此澹台熠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甚至目光看都不看場下,微微改變坐姿,側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喝酒。

許是在場的氛圍越來越火熱的緣故,有大膽的舞娘輕巧地轉了幾個圈,腳腕上的鈴鐺清脆作響,花蝴蝶似的朝澹台熠靠近。

離得近的宋普嗅到一股濃豔的香味,他看著這名身材高挑的舞娘上前,心不在焉地想會不會和電視劇演的一樣,這名舞娘表麵是舞娘,其實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隻等狗皇帝一時鬆懈取他狗命。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再去看上座,隻見澹台熠已經捏住了舞娘的纖纖玉手,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流露出明顯的興趣。

這神情壯了舞娘的膽,她越過案台,朝澹台熠柔媚地倚去。

然而這男人嘴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輕輕捏了捏舞娘豆腐似的手指,盯著看了一會兒,道:“你的手挺漂亮的。”

說罷,他眉眼忽地就冷了下來,“曹喜,給孤滾過來。”

澹台熠發脾氣發的很突然,像是一下子給在場火熱的氣氛按了暫停鍵,連樂師都暫停了手下的表演,常江明他們也俱清醒了,反應過來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往地上一跪,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曹喜疊著碎步趕過來,隻一眼就清楚了情況,他尖著嗓子喊了倆小太監,將那舞娘扯開,“你這廝不要命了,陛下的龍體也是你能近的?”

舞娘來梁之前,學了幾日梁國話,再觀此番情景,也明白自己犯錯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著大家聽不懂的異族語言求饒,身體瑟瑟發抖。

澹台熠的細長的眉眼侵略感十足,長相卻又是濃豔昳麗的,笑起來的時候宛如春花綻放,有通明耀眼之感,又似夏日的太陽,能輕易給人帶來灼傷之痛,此時他又笑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對著眾人說:“且讓孤想想……嗯,大理寺卿白大人最擅長千刀萬剮,聽說刑法結束,人還活著,孤向往已久,今日孤便請眾卿觀刑罷。”

言罷,目光又落到宋普身上,語氣輕柔道:“宋卿這會兒可得爭氣些,若再和上次那般昏死過去——”

他臉上寬和縱容的表情收斂了,盯著宋普一字一頓道:“孤可要罰你了。”

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