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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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普走後,澹台熠回到書房,伺候的小太監為他添了一杯熱茶,沒想到很快就被他喝完,又戰戰兢兢為他添了幾次,俱被一口喝完。
澹台熠的表情此時看上去也說不上好看,曹喜戰戰兢兢地問:“不知陛下有何煩惱,若不嫌棄奴,可與奴說說,奴竭
力為陛下解憂。”
澹台熠道:“你懂什麼!給孤滾,都給孤滾。”
這次倒是沒隨手拿什麼東西砸曹喜,曹喜隱約覺得澹台熠心情不悅應該和宋大人有關係,然而宋大人走前還好好的,為何這會兒又不好了?曹喜不解,卻也想不出理由,隻能心驚膽戰地帶著伺候的小太監一塊兒離開了書房。
老太監的聲音響起,“陛下有何煩惱?”
“秦叔,孤覺得奇怪。”澹台熠悶聲開口。
老太監神出鬼沒,這會兒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澹台熠身邊,“可是為宋大人?”
澹台熠沒言語。
老太監道:“陛下若喜歡,便封為妃子,這般便可讓他常伴左右,陛下的煩惱也迎刃而解。”
澹台熠道:“秦叔,孤不好男風!孤喜歡女人。”
老太監道:“陛下何必自欺欺人,三年了,陛下也不曾納妃,後宮空虛,也不曾有子嗣,如何是喜歡女人的模樣?”
澹台熠冷哼一聲,道:“那些女人居心不良,當孤不知道?孤在她們眼裡不過是梯子,不過是跳板,她們看重的不過是孤座下的龍椅,孤的帝位,誰了解過孤,都當孤是傻子,孤不會如她們願,她們想要什麼,孤都不會給。”
他在老太監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無理取鬨。
老太監問:“那陛下總要有立儲君,陛下不納妃,何來儲君?”
澹台熠道:“孤不知。”
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細長金眸微眯,涼涼道:“反正這帝位不該是孤的,孤不稀罕,有無儲君,孤也不在乎。”
老太監道:“陛下慎言!”
澹台熠語氣軟了些許,“這些話孤隻與秦叔說,秦叔便當孤胡言亂語罷。”
老太監歎了一口氣,才道:“陛下的煩惱,是宋大人吧?”
澹台熠頓了一會兒,才道:“孤……孤不知。”
他修長的手指籠住臉,隻露出一雙濃睫微垂的金色眼眸,“孤喜愛宋卿,孤覺得他很了解孤,對孤的敬愛也不似作偽,孤的確有些不該有的反應,甚至想入非非,但不該,孤不好男風,究竟是為何?”
老太監聽著他的話,也不知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陛下……從心吧。”
*
待宋普回到家不久,宮裡的賞賜也下來了。
國公府頓時沸騰了,由曹喜親自送過來的禮物。
宋普一看賞賜,除了各種書法大家的孤本字帖,還有
各種古書,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想必是重禮了,但對於愛財如命的小市民宋普來說,……沒什麼卵用。
再看,澹台熠還送了一副他親手所畫的猛虎下山圖,有題字,還有玉璽蓋章,若是賣出去,想必……想必賣不出去。
最後,是曹喜托盤裡的衣物,曹喜心情格外複雜,然而臉上依然一副和藹可掬的笑容,“宋大人,這是陛下賞賜的舊衣,宋大人可得好好愛護,都是尚衣庫繡娘夜以繼日織出來的,陛下雖隻穿了一次
,但用料極為名貴,還望宋大人好好珍惜愛護。”
宋普道:“這是自然!”
待曹喜走後,宋淩雲翻看了那些古書,驚訝了,“陛下竟還送你這麼多孤本,你到底給他灌什麼迷魂藥了,能從他手裡撈東西?”
這話一出口,宋普好奇了,“為什麼這麼說?”
宋淩雲說:“也沒什麼說法,隻是沒什麼人能叫他賞賜罷了,這幾年,你還是頭一個。”
不知想起了什麼,又有些不滿地對宋普道:“你又何必出這些頭,現在倒好,他如此看重你,我怎好從中斡旋,撈你出來?”
宋普低下頭,小聲道:“那就不必撈我出來了,我覺得我們皇帝陛下挺好的,我喜歡在他身邊伺候。”
宋淩雲伸手點他額頭,“你被灌了什麼迷魂藥,竟覺得他好?之前被嚇病的人是誰?”
宋普心情複雜地看著宋淩雲,宋淩雲如此看重的弟弟早就不在了,也正因為如此,宋淩雲對他越好,他就越心虛,“……哥,你不要擔心我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現在的我,是鈕鈷祿宋普,一定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宋淩雲氣得沒話說,兄弟倆僵持了一會兒,宋淩雲先開了口:“陛下不是還送了你一樣東西,你打開看看。”
宋普聽了,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蓋著紅綢的托盤上,他伸手,將紅綢掀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宋淩雲一看,麵露遲疑和驚愕,“……這是什麼?”
宋普也看的一愣,他伸出兩指,夾住衣領慢慢提起來,呆呆地道:“……褻衣、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