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吻
季喬睫毛顫了顫,手下觸感柔軟針織衫被她抓皺。
溫熱唇半張著，輕貼過去，慢慢覆上賀時禮。
賀時禮整個脊背都在顫栗,酥酥麻麻感覺直衝天靈蓋。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女生。
季喬黑長睫毛半垂著,鴉羽般將眼底迷蒙醉意掩蓋。瀑布流雲般黑發四散,紅透臉頰散發著淡淡香味。
她唇沾著淡淡酒氣，精準無誤地找到他，溫柔地輕抿了下。
小小舌尖探出來，在他唇瓣上描繪。
賀時禮全身發熱，撐在地上手臂肌肉僨張。
他忍了再忍,沙啞著聲音叫她：“季喬——”
嘴唇剛張開,一條小魚就鑽了進去，在裡麵四處探索。
賀時禮渾身緊繃，腳下卻是一軟,從蹲著姿勢變成坐在了地上。
抓著他衣服季喬也順勢前傾,腰凹成了一個大大C字。
她烏黑柔順發絲滑落下來,掃過賀時禮肩膀。
女孩子清新芬芳氣息和淡淡酒味從他鼻尖擴散，迷藥般讓他失去了理智。
季喬長時間傾身，身體漸漸支撐不住地下滑，從沙發滑落到賀時禮腿上,人貼得他更近。
身體上突然傳來重量似乎是驚醒了賀時禮，他略顯狼狽地側開了頭。
季喬唇順勢擦過他臉頰,歪到了脖頸上。
“你喝醉了。”賀時禮啞著嗓子說。
季喬低低地“嗯”了一聲,趴在他肩膀上不動。
“你不能這樣回學校,我把臥室收拾一下,你先休息一會兒。”
賀時禮說完,將腿上女生重新抱回沙發。
她眼睛半垂著,看不清神色，嘴唇紅潤鮮豔。
賀時禮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半秒，轉身去了主臥。
季喬卸了力氣躺在沙發，睜著眼睛看了會兒天花板。
半晌，她幽幽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如果她沒感覺錯，賀時禮剛剛一直沒有回吻她。
他就像被自己操作弄懵了似任她親了一會兒，根本沒什麼反應。
季喬心裡有點沮喪。
雖然她也做好了賀時禮不會回吻甚至可能推開她準備，可是當事情真如此時，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一絲失望。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甚至有點想賭氣不追他了。
反正世界杯之後，他也是自己男朋友了。
甚至，如果她不想賀時禮做男朋友了，自己到時候隻要故意賭輸就可以了。
這個主動權完全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心煩意亂間，季喬聽到賀時禮從主臥回來腳步聲。
她沉下心來，呼吸綿長而均勻，裝出已經睡著樣子。
季喬感覺到腳步聲在沙發前停住了，他目光在自己臉上停留片刻。
肩頸和腿彎處傳來了溫熱觸感，身體懸空，靠近一具結實有力身軀。
被抱著走了幾步，季喬再次被賀時禮輕輕放了下來。
背後床墊不軟不硬，有清香好聞味道從枕套被單處傳來。
接著，一床柔軟被子覆到了她身上。
季喬感覺到賀時禮似乎還站在床邊，隻好閉著眼睛繼續裝睡。
半晌，她聽到賀時禮輕輕歎氣聲。
“你真喜歡我嗎？”
一句低低自言自語後，他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直到門外漸漸傳來了收拾碗筷聲音，季喬才睜開眼睛。
屋子裡黑乎乎，身下床品是賀時禮全新換。
季喬眨了眨眼，不太理解。
——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
賀時禮收拾好餐廳，去浴室洗了個澡。
回側臥前，他再次去主臥看了看季喬。
她睡得很熟。
大眼睛閉著，睫毛乖巧地垂下，嘴巴些微地抿著，有點不高興樣子。
賀時禮心臟被紮了一下，有尖銳痛感一閃而過。
如果他沒有重生前記憶，他不會拒絕，甚至會主動。
可偏偏他有。
賀時禮清楚地知道上輩子季喬和常寧遠在一起時樣子。
上一世，他親眼看著她和常寧遠從校園走向婚姻。
他們結婚得早，在彙同市辦了一個小型宴會邀請同學們吃飯。
那時候畢業不久，班上人去了大半。
賀時禮也去了，和其他同學一樣獻上了同樣禮金。
不輕不重，不鹹不淡。
常寧遠很開心也很得意。
他剛為公司拿下大項目，又和相戀多年女友結了婚，事業愛情皆豐收。
那天他春風得意，喝了好多酒。
同樣喝多，還有賀時禮。
宴會結束，其他男生囔囔著要去鬨洞房。
賀時禮扶著疼痛不已額頭婉拒告辭。同學們知道兩人之間嫌隙，也沒有勉強。
他叫了司機，一個人回去。
身後聲響喧囂，笑鬨聲不斷。
他轉頭，看到季喬言笑晏晏地站在酒店門口，一身紅裙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他喜歡上同學女朋友，是個注定無法宣之於口也沒法訴諸於筆秘密。
那時候，父親朋友正好給他介紹了國外項目，他即將出國考察。
沒想到，他卻在國外遭遇意外車禍。
宴會上一身紅裙、笑得幸福季喬是上輩子留給他最後畫麵。
回想起那個時候季喬，賀時禮目光在她睡著臉上流連。
“小騙子。”他低聲說。
說什麼喜歡他，裝得好像真一樣。
真連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假如他不曾看過上輩子她和常寧遠在一起時樣子。
甚至，現在季喬對常寧遠態度也是不一樣。
季喬對常寧遠情緒，遠遠超過了對普通追求者態度。
可是，他也無法否認，季喬每一次主動都會令他心神蕩漾。
賀時禮突然對自己產生了一股深深自我厭棄。
他明明是想給季喬時間，讓她好好弄清楚自己感情再做決定。
尤其是對他，對常寧遠。
可他卻還是沒有忍住，無恥地接受了季喬吻。
按照心理年齡，他比她虛長好多。季喬是小女生不懂事，可是他不該也不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