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訂就好了，你退掉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快到小區門口了。
“那怎麼行？”季喬拒絕。
賀時禮抿了抿唇，出聲問道：“你是4號回學校嗎？”
季喬一怔，搖了搖頭。
“我後天就走吧。”
季喬本來是計劃4號，但現在情況有點複雜。她是萬般不想媽媽知道這些事，不然可能很久解釋不清了。萬一她要是受刺激，跑到大學找老師或者不讓她暑假留校了怎麼辦？
季喬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借口早點回學校吧。免得夜長夢多。
“嗯，那我就再住一天，後天帶你回校。”
賀時禮話音落下，車子正好開到小區門口。
門口空空蕩蕩，並沒有常寧遠身影。
兩人不約而同，俱是鬆了口氣。
進了小區後，賀時禮在季喬指揮下，開車一路將她送到了單元門口。
這個點媽媽季湘還不會回來，季喬也就放心地下了車和賀時禮告彆。
賀時禮也下了車，堅持要等季喬上樓再走。
季喬應好，在轉身上樓瞬間回頭，笑著逗他：“要不要來一個吻彆呀？”
見賀時禮愣住，季喬“哈哈”大笑。
“逗你啦！”
她現在是海鮮味小仙女，並不是很想接吻。
“拜拜！明天見！”她開開心心地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進去了。
賀時禮站在車門旁，靜靜等著季喬上樓。
這年季喬家住是老小區，層高隻有六樓，沒有電梯。
他看著樓道裡燈一層層亮起，直到4樓結束。
沒兩分鐘，4樓某個陽台燈亮了。
少女臉從陽台探出來，衝他揮了揮手示意。
賀時禮笑了笑，打開車門進去，發動車子離開。
*
沒兩分鐘，賀時禮車消失在了小區道路儘頭。
樓道裡光早已暗下，4樓季喬家陽台燈也關了，窗戶玻璃隱約映出客廳暈黃燈光。
常寧遠從角落樹叢中走出來，抬頭怔怔看向季喬家陽台。
他昨晚沒有睡好，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下巴一片密密胡茬，衣服還掛著幾片樹葉和花瓣。
如果此時有人經過，應該會被他樣子嚇一跳吧？
常寧遠自嘲地想。
來這裡找季喬，完全是一時衝動。
可既然已經來了，常寧遠便想和季喬問個清楚。
他是在夢裡知道季喬家小區，但並不記得具體門牌號。
他在小區門口等了好久都不見季喬身影，隻好進了裡麵到處亂逛。
走到這棟樓下麵時候，他忽然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熟悉感。
直覺告訴他，季喬就住在這棟樓上。
常寧遠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從晴天白日等到了夜幕降臨。
小區裡路燈逐漸亮起，他和自己說再等一個小時看看。
一個小時過去，他依舊舍不得走。
他想，季喬今天可能沒有出門，或者壓根就是和自己錯過了吧。
正當他要離開時，他看見了一輛白色轎車，掛著彙同市車牌。
常寧遠心裡一緊，下意識地躲在了暗處。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賀時禮和季喬身影。
常寧遠無法形容自己看到他們在一起心情。
震驚，難過，傷心，嫉妒，還有深深絕望和挫敗。
他們已經交往了嗎？
除此以外，常寧遠想不出賀時禮來這裡理由。
他壓抑著內心苦悶，自虐般地看著兩人互動。
玩到這麼晚回來，一定很開心吧？
常寧遠無法抑製自己想象。
他們在一起做什麼了？季喬也帶他去海邊看海、去商業街逛街了嗎？
“要不要吻彆啊？”
季喬歡快聲音像一把鋒利刀，直直插進他心臟。
這些本應該是他啊。
常寧遠在心中大叫。
他想衝出來阻止，可是他腳就像黏在地上似動不了。
他像個小醜一樣躲在陰暗角落，靜靜看著他們道彆。
除了心痛和難受，他什麼都做不了。
常寧遠一直覺得，自己和賀時禮並沒有什麼差距，他們是平等。在學校，大家也基本把兩人放在同樣關注地方。
可是今天，看到清爽斯文賀時禮，常寧遠卻突然生出一股怯弱感。
這份自卑讓他選擇躲在了暗處。
賀時禮車他認得，那個價格可以在他老家買一套房子了。
對，他有錢，有貌，有才。
而自己呢？
原本他還有外表可以和賀時禮比較。
可他現在這個鬼樣子，連他最拿得出手東西都比不過了。
常寧遠麵色灰白，心如死灰。
他隻能躲在樹叢後麵，強忍著難受等賀時禮離開。
他們看上去郎才女貌那麼般配，可自己呢？
常寧遠也不知道自己站在樓下望著季喬陽台看了多久，渴望著從那幾扇窗戶看到一絲季喬身影。
可讓他失望是，除了和賀時禮告彆，季喬再沒出現過。
哪怕一個背影也沒有。
窗戶裡燈光暈黃，帶著家溫暖。
在常寧遠心中，這本來也該是他家。
可現在不是了。
常寧遠仰著頭盯著那處燈光，眼睛漸漸變得酸澀起來。
他眨了眨眼，有淚光在裡麵閃爍。
“小夥子你找誰啊？”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常寧遠一愣，側眸看過去。
一個打扮時髦、身材苗條中年女性正看著自己。
“沒誰，我找錯了。”常寧遠低下頭，匆匆離開。
季湘看著常寧遠背影，不解地聳了聳肩。
現在小年輕，真是摸不透。
季湘回到家，聽到女兒說準備後天回學校消息，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
“走吧走吧，在家也是閒著！房間也不好好收拾！”
季喬嘟了嘟唇，輕哼一聲。
每次都這樣，不在家時候念叨她怎麼不回來，回來後沒兩天就開始嫌棄她這那。
季喬：“那我明天也不去店裡了。我和同學出去玩，後天早上走。”
季喬打算明天帶賀時禮去海邊逛逛。
現在天氣不冷不熱，正好避開夏季高峰期。
季湘無所謂地應好，又問：“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吧？”
季喬想了想：“嗯，回來吃。”
季湘點頭：“行，那我晚上在家做飯。”
*
第二天早上，季湘早早出門去了店裡。
季喬則多睡了一會兒，又打扮了一番才下了樓。
她今天穿了身法式波點吊帶長裙，外麵罩著一件長款針織外套，棕色長發垂下，發尾微卷，柔順亮澤。整個人看上去清純中又帶了點慵懶。
H市海邊有收費景點，也有免費海灘。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收費景點也沒什麼意思，季喬便帶著賀時禮去了免費海灘。
賀時禮以前也看過海，但並沒有來過H市。
第一次來這裡，看著海天一色景象，他忍不住感歎大自然奇妙與瑰麗。
“這裡日出和夕陽一定很漂亮。”賀時禮看著遠處輕聲說。
“嗯，是啊，我們可以看了日落再回去。”季喬笑嘻嘻地說。
賀時禮也看著她笑：“給你拍照要不要？”
“要！”季喬立刻小雞啄米式點頭。
於是，賀時禮給她拍了一張又一張。
“打扮這麼漂亮，不多拍點照片就可惜了。”他說。
季喬喜不自勝，也就隨他去了。
看海，坐遊艇，玩沙子，撿貝殼，挖螃蟹……
昨天沒顧得上吃海鮮燒烤也在中午補上了。
兩人一直從上午一直玩到傍晚日落。
回程時候，與他們同行多了幾隻在海邊挖出來小螃蟹。
季喬打算把螃蟹帶到學校去，給內陸兩個舍友看一看。
賀時禮不忍心打擾她童心，乖乖地做著司機本分。
兩人從海邊回到季喬家樓下時，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正當季喬準備下車時候，單元大門突然響了一聲。
季喬下意識轉頭，看到一個熟悉裙角。
是媽媽！
季湘似乎是好奇這個陌生車牌，目光竟然向這邊看過來。
季喬頓時嚇得麵色蒼白，腦袋一片空白。
眼看媽媽還有往這邊走趨勢，季喬急得不行。
“你過來幫我解一下安全帶！”她匆匆忙忙地對賀時禮說。
賀時禮不疑有他，應了一聲。
他傾身過來，按住季喬身側安全帶扣。
“啪”地一聲，搭扣鬆了。
與此同時，賀時禮後頸突然傳來一個下壓力。
他一愣，隻見副駕駛女生雙手抱住他後頸，長睫微垂，嘴唇直直貼上他。
軟軟，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