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畢竟還沒有做出這些事啊。”他掙紮著說。
季喬聽著那頭低聲嗚咽聲音，內心毫無波瀾。
“你現在沒有做是因為我們還沒有交往。”她客觀理智地分析，“我們都知道，你就是夢裡那個人。得不到永遠是最好，人就是這麼賤。如果我和你結婚，結局早晚會和你夢裡一樣。”
“不，不會。”常寧遠瘋狂搖頭，“你讓我怎麼保證都行，我肯定不會。”
“算了吧，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試錯。世界上男人那麼多，我何必吊死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
季喬不想再和他說話了：“就這樣吧，我態度已經很明確——”
“季喬。”常寧遠打斷她，非常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求你。”他卑微地懇求。
常寧遠握著手機，忐忑地等著季喬回應。
——“不能。”
乾脆兩個字後，對方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常寧遠看著暗下去屏幕，心仿佛也跟著晦暗了下去。
夢裡季喬對他說話不會這麼冷冰冰，總喜歡衝他撒嬌。決定創業時候，是季喬一直在背後鼓勵他。她說他不比彆人差，一定會成功。
自己錢花光時候，季喬偷偷給他買了一套西裝掛在衣櫃。
自己應酬喝多了，季喬會過來接他回家。
他們拿到房子那天，兩個人傻乎乎地在空蕩蕩房間裡笑了很久。
……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季喬不會對他喝醉酒有任何反應。
常寧遠想笑。
太荒謬了。
他因為這個夢對季喬執著不前，而季喬卻因為同樣內容義無反顧地投向了另一個男人懷抱。
常寧遠想起昨天看到兩人在一起時樣子，心臟被吊在了半空，久久找不到落點。
他如沒了海水瀕臨死亡魚，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常寧遠張開唇，急促地大口呼吸。
季喬喜歡賀時禮那個類型嗎？
常寧遠趴在桌上，腦子裡突然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他也變得和賀時禮一樣優秀，季喬會不會願意多看他一眼了呢？
*
相比於常寧遠肝腸寸斷輾轉難眠，季喬這一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季喬難得看見了媽媽身影。
“媽你沒去店裡啊？”
季湘一邊給季喬熱早餐一邊催促她洗漱。
“我找了樓下楊叔叔送你去車站，你快點。”
楊叔叔是季喬樓下住戶，職業是出租車司機。
季湘提前和他打好了招呼，給錢送女兒去高鐵站，免得還要打車。
季喬“唔唔”應了一聲，心裡慶幸自己和賀時禮提前講好了在高鐵站集合。
匆匆吃好早餐，季喬坐上鄰居楊叔叔車出發了。
到了高鐵站，季喬快速地下了車。
“謝謝楊叔叔，叔叔再見！”
“再見，慢點啊。”楊叔叔在車裡喊。
季喬揮揮手，轉身從下車點跑到了和賀時禮約好地方。
賀時禮車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
“早啊！”季喬上了車，開開心心地和他打招呼。
“早。”賀時禮笑。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衛衣，看上去多了幾分學生氣。
季喬暗暗花癡了幾秒鐘，將包裡飲料拿出來放入杯架中。
“這個送你，提神醒腦。”
“謝謝。”賀時禮接過來，單手將易拉罐拉環打開。
他喝了幾口，將飲料放回原處，發動車子離開。
路上，兩人順道說起回校以後事。
賀時禮看了眼旁邊季喬，出聲問道：“回學校以後，要不要來實驗室？”
季喬微怔：“現在就要去實驗室了嗎？可我現在還得複習六級……”
她以為要等暑假。
賀時禮解釋道：“四六級快到了，接著就是期末考試，這段時間圖書館人可能會比較多。你可以來實驗室，自習或者準備比賽都可以。”
季喬“唔”了一聲，喃喃自語：“我去實驗室又不做項目，會被老師說嗎？”
“不會。”賀時禮開玩笑，“沒關係，我有鑰匙，給你開後門。”
季喬側眸看他，心中微動。
他修長手指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認真開著車。陽光打在他帶著淡淡笑意臉上，抖落一層金色光輝。
也許是見她沒說話，賀時禮微微側眸看了她一眼。
“不過實驗室裡還有其他項目組人。”他不動聲色地補充。
實驗室是大家共用，除了他們，彆人也會在那裡做項目。
季喬應了聲，迷迷糊糊地問：“都是我們學院嗎？”
賀時禮搖頭：“大部分是，也會有其他工科學院人，比如電子通信自動化。主要看項目。”
季喬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問道：“女生多嗎？”
“不多。”賀時禮搖頭，“我們這邊就一兩個吧。”
他笑了笑：“你來了就多一個。”
見季喬似乎對實驗室挺有興趣，賀時禮繼續開口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姚旭喜歡其中一個。”
“啊？”季喬立刻來了興致，“真假？那我要去看！”
姚旭吊兒郎當一副地主家傻兒子樣子，季喬一直以為他在感情上沒有開竅呢。
居然！也會喜歡上女生！
她一定要去看看是何方仙女。
“姚旭喜歡女生是我們係嗎？”
“不是，電子。”
“長什麼樣啊？是不是很漂亮？”季喬簡直太好奇了。
賀時禮無奈：“這讓我怎麼說？姚旭肯定覺得很漂亮。”
他不太會評價女孩子外表。
“那你呢？”季喬順口問道。
賀時禮頓了頓，聲音平和地說：“我覺得你漂亮。”
……
氣氛一時沉默。
季喬安靜如雞地看向窗外，目光胡亂掃射。
漸漸地，一抹紅色爬上了她臉。
半晌，季喬才後知後覺地懊悔起了自己遲鈍。
她怎麼就安靜下來了？！
說好妖豔賤貨呢？
撩回去啊！
可惜現在時機已經過了，再說什麼都怪怪。
季喬看了眼旁邊賀時禮，懊惱地歎了口氣。
*
回到學校後第二天，季喬便跟著賀時禮去了實驗室。
五一假期，實驗室裡人不多。
除了姚旭以外，還有季喬不認識一男一女。
“他們都是電子，做一個機器魚項目。”賀時禮小聲給季喬解釋。
季喬看了眼姚旭，微微挑眉示意。
賀時禮點頭，默認就是這個女生。
季喬比了個手勢表示知道，跟在賀時禮後麵去了姚旭所在桌前。
他背對他們，正在筆記本上飛快地碼代碼。
冷不丁見到季喬，姚旭嚇了一跳：“臥槽你也來了？”
“我不能來嗎？”季喬抿唇，“看來你很不歡迎我。”
“沒有！”姚旭嬉皮笑臉，“我就是太驚訝了。”
季喬輕哼一聲，懶得理他。
“姚旭。”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季喬聞聲望過去，隻見一個長相清秀女生站在走道。
打量目光在季喬臉上一掃而過，她笑笑著問姚旭：“能不能過來幫我看個題？”
“行！”姚旭立馬屁顛屁顛地過去了。
袁珂珂將姚旭帶到後門位置，指了道計算機二級題給他。
“就這個，我有點不懂。”
“我看看。”姚旭坐下來看題。
袁珂珂坐在他旁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個女生是誰啊？”
“季喬，我們班同學。”姚旭頭也不抬地說。
“是……”袁珂珂頓了頓，小聲問，“賀時禮女朋友嗎？”
姚旭擺擺手。
袁珂珂心中一喜，卻聽旁邊人繼續道：“現在還不是。”
“現在還不是？”袁珂珂皺了皺眉。
這個說法，聽上去怎麼這麼奇怪。
“也就早晚事了。”
姚旭雙眼發光地看向袁珂珂，揚了揚下巴，神神秘秘道:“你不信啊？要不要和我打賭？”
袁珂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