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喬揮揮手：“再見！”
看著女兒背影消失在門口，她鬆了口氣：“慢慢看起來挺適應。”
她自己第一天上幼兒園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本來還擔心慢慢會不會也變成哭包，沒想到女兒卻是一點傷感情緒都沒有。
賀時禮笑：“可能是像我。”
季喬也跟著笑了聲，沒有反對。
相對來說，慢慢似乎是像爸爸多一點，尤其是不急不慢做事風格，很有賀時禮味道。
可讓季喬沒想到是，早上還好好慢慢到下午放學時已經變了個樣子。
眼睛淚汪汪，嘴角抿著，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
季喬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問她怎麼了。
慢慢伸手拉了拉自己裙擺，委屈巴巴地說：“裙子臟了。”
季喬低頭，隻見白色裙擺上多了深色汙漬。
老師見狀，主動過來解釋說是其他小朋友吃飯時不小心把湯汁撒到慢慢裙子上了。
季喬鬆了口氣，摸著女兒後腦勺安慰。
“沒關係，回去洗一下就好了。”
“要不要等延寧哥哥？我帶他回家和你玩一會兒。”
慢慢上小班，比唐延寧放學早一點。
可季喬看了圈，並沒有找到唐家保姆影子。
慢慢吸了吸鼻子：“延寧哥哥打架了，好像提前走了。”
她課外活動時候看到錢阿姨來把延寧哥哥帶走了。
季喬一愣：“打架？為什麼？”
慢慢低下頭，嘴角抿了抿，有點不好意思。
“他看到我裙子臟了……然後，然後……找洛洛……打架……”
慢慢說得磕磕絆絆，季喬聽了好幾遍才拚湊出原委。
大概是唐延寧見慢慢哭了，以為她受欺負了就去找“罪魁禍首”算賬，然後發生點了肢體接觸。
不過老師很快就分開了，還讓家長把人帶回去了。
“洛洛也回去了嗎？”季喬好奇。
慢慢點點頭：“洛洛被他爺爺帶回去了。”
季喬點點頭：“就是洛洛不小心弄臟你裙子是嗎？”
慢慢嘟著嘴，嗯了一聲。
季喬：“洛洛是不小心嗎？”
慢慢垂下眼睫毛，輕聲回答：“是。”
季喬耐心道：“那慢慢就不要怪洛洛了好不好？”
慢慢遲疑了一會兒，應了聲：“好。”
想起延寧哥哥叫他不要理洛洛樣子，慢慢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聽媽媽話。
至於延寧哥哥……就再說吧。
*
小孩子忘性大，這一次不愉快過去後，慢慢很快就再次開心起來。
因為工作關係，季喬隻在第一天接送了慢慢。
見女兒適應得不錯，她也就放心地將接人工作交給了保姆負責。
一眨眼三個多月過去，慢慢在幼兒園交了很多新朋友。
她每天都快快樂樂地出門，開開心心地回家。
12月這天，彙同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場雪。
幼兒園老師帶著小朋友們看雪摸雪，讀了雪人故事書。
慢慢回來開心得不行，嘰嘰喳喳在家裡講了好久。
晚上，興奮了一天慢慢早早睡著了。
季喬正準備洗澡，卻見賀時禮從衣帽間拿了她大衣出來。
“出去轉轉。”
季喬愣了下，點點頭應了。
她換上大衣，和賀時禮一同下了樓。
冬天夜晚來得早，外麵黑黢黢一片，隻有路燈發出暈黃光線。
季喬睜大眼睛，這才發現早上已經停了雪竟然又下了起來。
樹梢和草地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雪。
季喬有些意外：“我下班時候還沒有呢。”
賀時禮笑：“我剛剛發現，所以叫你一起下來看雪。”
季喬心裡微動，抬頭看向賀時禮。
男人清雋輪廓越發成熟，路燈下身形挺拔修長。
這麼多年過去，自己看到他還是會本能地心動。
一如18歲時候。
兩人牽手散步，記掛著慢慢沒有走太遠。
天氣漸冷，小區裡環境靜謐，行人不多，隻偶爾有晚歸汽車駛過聲音。
回去路上，季喬一時興起，撒嬌要背。
賀時禮從善如流地站在台階下，微微彎腰。
季喬站在台階上，順勢圈住賀時禮脖頸，腿也緊緊纏了上去。
下一秒，賀時禮雙手扶住她腿，站直了身子。
季喬晃悠著雙腿，似乎回到了校園時期。
不管多大年紀，她在賀時禮身邊都很容易找回18歲快樂。
她低頭，嘴唇覆在賀時禮耳邊，輕聲細語地問：“老公，明年又是世界杯了。你還和我打賭嗎？”
賀時禮緊了緊自己手，笑著說：“奉陪到底。”
季喬心裡湧上一股熱流，順勢親了親他耳朵：“好。”
賀時禮走得很穩，季喬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她安靜趴在男人寬闊脊背，呼吸灑在他修長脖頸。
路燈將兩人疊在一起影子拉長又扯短，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黑色頭發。
倏忽之間，仿佛就這樣一起走到了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