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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 明開夜合 9360 字 6個月前

梁司月緩緩地眨一眨眼,發揮自己還不純熟的演技,非常堅決地倒打一耙,“不是柳先生先看的我嗎?我還以為柳先生找我有事。”

反將了他一軍。

柳逾白挑了挑眉,沒繼續順著這話往下聊,轉而問她,對試鏡何訥的新戲女主角有沒有把握。

“晴姐才跟我說了工作安排,我還沒看過劇本。”

柳逾白拿起杯子喝一口酒,半是嚴肅半是玩笑的語氣告訴她:“要是試鏡沒通過,你就還是回青木當你的偶像去。”

“那柳先生送出去的資源不是打了水漂?”

“試鏡沒過才真是打了水漂。”

梁司月感覺自己對柳逾白的表達方式已經漸漸脫敏了,一點也沒有危機感,反而清楚柳逾白就嘴上說說而已,如果她真的試鏡失敗,說不定柳逾白還會出錢叫她帶資進組呢。

好吧,這一點她並不確定,她隻是在腦海裡幻想了那麼一秒鐘。

柳逾白喝完一杯馬提尼便準備離開吧台了。

而梁司月手裡一杯晶瑩剔透的果酒,小口抿著,尚隻去了三分之一。她原本是故意的,好多跟他說兩句話,哪裡知道大人喝酒的方式就是如此簡單乾脆。

梁司月和著果酒咽下了一聲小小的歎息。

而就在這時,終於唱到儘興的貝斯綺過來了,邀請柳逾白跟他喝一杯。

壽星的請求柳逾白當然不會拒絕,便又回到凳子上坐下。

貝斯綺點了一杯酒,一轉頭發現梁司月正看著她,一臉的笑意清甜,她也跟著笑了,略感莫名地問:“怎麼啦?”

梁司月微笑搖搖頭,轉過頭去,繼續小口抿著自己的果酒。

現在是貝斯綺挨著她坐,她目光必須越過她才能看見柳逾白,不過這也沒什麼。

柳逾白和貝斯綺認識多年,聊任何話題都隨意且尋常,雖然大部分都是工作,事關工作室的運營。

她一個底層的簽約小藝人,兩人卻沒想叫她回避,她於是心安理得地偷聽。

雖然根本沒留心偷聽到的內容,隻在注意某人說話的語調、音色,以及拿餘光去捕捉他臉上微微變化的表情。

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以這樣平等且隨意的態度與他交談。

梁司月續上了第二杯果酒,繼續偷偷享受一種隱秘的、小小的喜悅。

然而沒一會兒,柳逾白看了一眼手表,結束了與貝斯綺的交談。

柳逾白起身,稍稍地理了一下袖子,無意識地朝著梁司月那裡看了一眼。

她也正看著他,目光說不清什麼意味,短短對視一秒鐘之後,她就垂下了目光,繼續去喝她的果酒。

柳逾白頓了頓,走到她麵前去,手臂撐在吧台上,低頭瞧她:“有話想跟我說?”

“沒有。”她小聲地說。

柳逾白笑了聲,走之前,忽地抬手,隨意地在她腦袋頂上摸了一把。

動作不輕不重的,跟安撫玩具被搶的小孩兒一樣。

梁司月再度變作個沸騰的茶壺,而還站在吧台前的貝斯綺,則驚訝得失去了表情管理——這樣的柳總,是她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梁司月坐在原地,看著柳逾白留下了帶給貝斯綺的禮物,就和袁蓓一道準備離開了。

大家起身相送,梁司月也從高腳凳上跳下來,遠遠地站在最後麵,跟著大家說了句壓根不會被聽見的“路上小心”。

包房裡重回到方才輕鬆的氛圍。

池喬過來興奮地抱住梁司月,說方才袁蓓跟她聊了好久。

袁蓓有位朋友的電視劇馬上開機,有個配角還沒定下合適的人選,袁蓓見池喬大眼睛小虎牙,還有兩個甜甜的小梨渦,那古靈精怪的勁兒和那角色很契合,便想介紹她去試鏡。

“小月你知道嗎?”池喬一時半會兒難以克製自己的情緒,“沈黛出道就拿影後的那部片子,袁蓓就是當時的選角導演。”

梁司月笑了,她太了解池喬了,她這麼高興根本不是因為可能有機會拍戲,而是通過袁蓓間接地和沈黛有了聯係。

“所以,你們剛才一起聊了那麼半天,不會就在聊沈黛吧?”

“對啊對啊!”

“你還可以再沒出息一點。”

池喬捧著臉嘿嘿笑,“如果我也去當演員,是不是就有機會認識黛姐了。好想給黛姐做配,演她的丫鬟也好呢……”

“……”

·

梁司月拿下何訥導演的新片《極夜》女主角的過程很順利,順利到她一直懷疑是不是柳逾白花錢給她買的。

那是十月初,國慶假期剛剛過去,梁司月跟工作室給她配的助理小琪一起去指定地方試鏡。

去的人並不多,候場的走廊裡,稀稀拉拉的四五個女生,瞧著都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

這裡麵有梁司月從熒幕裡見過的,已經出道了的女演員,也有從未見過的新鮮麵孔,她們共同特點是都很漂亮,且漂亮得有特色。

梁司月頭一回試鏡,可能也是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見到這些人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她讀完原著,感覺自己可以駕馭女主這個角色,也因此不乏信心。

很快,有人過來叫名字,大家依次進去,一人平均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大家不是一個公司的,沒交流麵試感想,各自麵完就離開了。

梁司月是最後一個被叫進去的。

她隻見過百科照片裡的何訥,本人好像比照片裡顯得要更嚴肅些,個頭不高的一個中年男人,理著板寸,戴一副眼鏡。在他身旁,還坐了幾個人,估計是副導演、編劇或是攝影師之類的。

何訥叫她先試演一段。

要演的這段,是女主角向男二號,也即當時的男友,陳述自己做暗-娼的媽媽自殺前的一段往事。

這一段,梁司月在讀原著的時候也殊為動容,想象過如果是自己,應該會怎麼演。

她醞釀了一會兒,很快入戲。

這是一段獨白,很長,她選擇用比較平淡的語氣念白,沒有摻雜激烈的情緒。

何訥兩手交握,手肘撐在桌上,全程聽得認真,沒有打斷她。

等她演完,他也沒評價什麼,稍稍地點了點頭,又問她:“你對原著故事結局怎麼看?”

梁司月稍微緩了一會兒才從方才的情緒抽離出來,然後沒有猶豫地答道:“現在這個結局,可能是作者的一時善念,也可能是向市場妥協,我覺得過於圓滿,缺少一點回味的餘地,結局斷在男主角對女主角說‘我們回家’那裡,可能是最合適的。”

何訥點點頭,也沒跟她聊更多的,叫她再拍兩張照片,留個底。

梁司月回去之後,一周後收到通知,何訥選了她當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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