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換完衣服,回保姆車待著。
她跟陳鶴林的保姆車是挨在一起的,可能因為她蜷在座位裡,司機上廁所去了,車子熄了火,她又沒把燈和車窗打開,導致外頭以為車裡沒人。
就聽見,外麵陳鶴林的助理在竊竊地議論她。
一個說:“……回頭得提醒陳老師,以後彆隨隨便便跟這種十八線私下排練了,誰知道她是不是跑過來蹭我們熱度的。再說,戲成功了,功勞也算不到陳老師的頭上。”
另一個說:“她不是當過女團偶像麼,要不是搭上了什麼土豪後台,怎麼可能毫無經驗就接上何導的戲。”
第一個又說:“還是女主角定得太遲了,如果早知道是要給這麼一個人抬咖,公司不可能讓陳老師接這部戲的……”
這一番口沒遮攔的造謠,聽得梁司月更加負能量爆棚。如果不是怕造成麻煩,她都差點直接打開窗戶反駁了。
直到司機回來了,外頭才沒了聲息。
又等了一會兒,小琪回來了,拿了一些熱飲遞給她,興奮地說:“小月你刷微博了嗎?微博癱瘓了……”
梁司月看她一眼,等她說。
“周洵跟沈黛擁吻被偷拍到了,周洵微博底下大型脫粉現場……”
梁司月完全提不起興致吃這個瓜,而且她早知道兩人應該是在一起了,現在不過是被媒體證實。
小琪覺察到了梁司月心情不大好,適時地住了聲。
開往酒店的路上,梁司月接到莫莉打來的電話。
莫莉說柳逾白的公事都已經辦完了,約她出來吃個飯。
梁司月不大想以這個怏怏不樂的狀態跟柳逾白碰頭,她今天的情緒已經消耗完了,調動不起來任何正麵的反饋,累極了,隻想回去睡覺。
她希望跟柳逾白相處自己都能是高高興興的。
但叫她不見,又覺得會很遺憾。
猶豫片刻,跟小琪確認了明天上午沒她的戲,還是答應下來。
莫莉叫她先回酒店,等一下會派車子過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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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逾白在北城郊區的一個溫泉度假村裡,不止他,還有李垚。
李垚帶俱樂部過來打比賽,春季賽的第一場,對手是去年將他們攔在決賽大門之外的隊伍,同時,也是互相對立了多年的老對頭。
雪恥之戰,打贏了,開門紅,吉利得很。
李垚聽說柳總也在北城,馬上順杆爬叫柳總做東,犒勞犒勞戰隊。
柳逾白罵他,去年秋季賽打成那個鬼樣子,也好意思要獎勵。
此時此刻,戰隊那群平均年齡十八-九歲血氣方剛的宅男,就在一樓泡溫泉;柳逾白跟李垚在頂層的餐吧喝酒。
柳逾白有時候真懶得跟李垚一起喝酒,因為他一個大男人,偶爾卻是出奇的八卦,比如此刻,好像總算逮到了機會,一直追問他,你弟弟周洵和沈黛的八卦看了嗎,圖是真的嗎?
方才微信群裡、朋友圈和公眾號,也都是在討論這事兒的。
柳逾白完全不想理他,真不真的不會自己分辨?他一不是周洵本人,二不是周洵經紀人,他哪兒知道。
沒過多久,手機上彈出來一條消息,莫莉通知她梁司月馬上到了。
柳逾白提醒李垚:“我約了個人,馬上到了。”
“哦,男的女的?喝什麼酒?要不提前幫忙點了?”
“……”
柳逾白調轉身體,微微向著門口的方向。
沒一會兒,就看見梁司月走進來了。
她穿了件很厚實的白色麵包服,戴一頂同樣顏色的帽子,進門的時候,將口罩摘了下來,張望幾下,朝著他走過來。
李垚愣了下,覺得這個妹妹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及至她在柳逾白身旁坐下,點了一杯蘇打水,他才後知後覺道:“我……我先撤了。”
哪知道她卻將他喊住,禮貌地叫她一聲李總,謝謝他對她爸的照顧。
李垚何德何能被稱之為“總”,俱樂部裡那些沒大沒小的,能叫他聲“李哥”就不錯了,“你爸是?”
“梁國誌,司機。有印象麼?”
“哦哦哦!梁師傅,梁師傅我記得,開車蠻穩妥,這兩天請假了,好像家裡人生病?”
他倆,居然就這麼不鹹不淡地聊了起來。
柳逾白輕咳一聲。
李垚瞧了柳總一眼,意識自己再不撤退就要得罪人了,“……那啥,你們先聊,我下去看看。”
說完飛快溜了。
柳逾白看向梁司月。
她帽子已經摘了下來,放在了吧台上。
頭發很隨意的紮了一把,沒紮住的就從臉側落下,快要遮住她的半邊臉。她垂著眼,明顯的情緒低落,好像是哭過了。
似乎是覺察到了他的目光,梁司月頓一下,抬頭,和他目光碰了一下,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去,問他:“柳先生昨天到的麼?”
柳逾白一眼看出來她笑得多勉強,她眼裡黯淡的很,一點光都沒有。
看她片刻,麵無表情地轉移了視線。
還能為了什麼事露出這幅表情?
十有八-九,今天熱搜“爆”了,把微博搞癱瘓,現在全民都在瘋狂“吃瓜”的那樁八卦。
柳逾白找服務員拿來菜單,往梁司月麵前一扔,菜單木質的封殼碰到大理石台麵,響動很大的“啪”的一聲。
他聲音卻平淡,叫她:“點餐。”
作者有話要說:柳·土豪後台·逾白:正是在下,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