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線可以拉長到這種程度,就很離譜。
梁司月叫池喬彆激動,能不能一件一件地問。
池喬在“友情”和“八卦”之間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前者,“你傷怎麼樣了?”
“還好,手臂骨折,沒有太嚴重。”
“手術有人陪著你麼?”
“嗯……柳逾白在的。”梁司月小聲說。
池喬早就迫不及待要將話題轉回來了,聽她主動提起,哪裡能放過。
梁司月不好意思當著小琪的麵說柳逾白的事,尤其她剛剛才一副仿佛受到了驚嚇的表情,於是隻說:“我等會兒就要去做術前檢查了,結束以後如果有空,我再跟你打電話細說?”
池喬無奈極了:“行吧你就憋死我吧。”
掛電話之前,梁司月笑說:“微博我可以刪了嗎?”
“不可以。”
過了片刻,有人過來敲門。
小琪跑過去將門打開,來的不是柳逾白,而是魏哥,帶著一個中年女護工。
他一臉賠笑:“真是不好意思,想著得給梁老師找個妥帖細心的,就耽誤了些時間。這個阿姨您先用著,要有哪裡不合心意的,您跟我說。”
梁司月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魏哥又對小琪說,住院期間的一切日常花費,包括吃喝、出行,都可以留一下小票,到時候交給劇組,一起報銷。
態度之殷勤,與昨天明顯走流程似的完全兩樣。
等魏哥走了之後,梁司月問小琪,“你給他打過電話了?”
小琪說還沒打,原本想等到八點鐘——一般的上班時間到了再打的,她撇撇嘴道:“肯定是聽說了柳總要親自管這件事,怕得罪人,就巴巴地跑過來了。”
梁司月一時心情有些複雜,之前在何訥的劇組還不覺得,可能那部劇畢竟是柳逾白投資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圈子裡跟紅頂白真能到如此不加掩飾的程度。
一會兒,護士過來檢查,抽了梁司月幾管血,順便送來體檢項目表。
她正被小琪幫忙按著抽血點,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直覺促使著抬頭一看,來的果真是柳逾白。
他今日沒穿得那樣正式,很日雜風的打扮,一件藏藍色的t恤,搭黑色暗條紋休閒褲,腳上一雙係帶的休閒皮鞋,超過一米八的個頭,肩膀平闊,簡簡單單的一身,也讓他駕馭出模特一樣的氣質。
更特彆的是,他今天戴了副眼鏡,銀色細邊框的,斯文又冷感。
她印象中隻見過一次他戴眼鏡,還是好久之前,第一回去他辦公室的時候。
柳逾白走進來,順手就接替了小琪的工作,棉簽替她按著臂彎處,同時另一隻手抄起放在櫃子上的體檢單,翻了翻,項目還挺多。
“那個……”梁司月出聲。
“怎麼?”柳逾白低頭看她。
梁司月看著他所按的地方,“偏了。”
“……”柳逾白調整一下,按準。
按了一兩分鐘,不再出血了,柳逾白將棉簽丟進垃圾桶裡,拿起體檢單,“走吧。”
梁司月愣一下才跟上去,“你要陪我去體檢?你吃早飯沒?”
“你檢查完了跟你一起吃。”
梁司月不由就揚起嘴角,因為記得他說過,他一般早飯會吃得比較多,比較隆重。今天,卻願意為她舍下這個習慣。
一上午,梁司月就跟在柳逾白後頭,跑完這頭跑那頭。
住院病人和門診病人不是一個通道,效率會高一些,尤其她明天要做手術,等著要結果,醫生已提前打過招呼。
但多少還是會遇上排隊的情況,柳逾白雖然有點不耐煩,卻也沒說什麼,陪著她坐在椅子上等,時刻注意檢查室外led屏幕上的叫號情況。
梁司月轉頭,時不時地偷看他,心裡隻有喜悅。
第一回知道受傷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這個……”她伸手,指一指他的眼鏡,“有度數麼?”
柳逾白看她一眼,直接將眼鏡摘了下來,往她鼻梁上夾。
有點暈,但應該度數不深。
這眼鏡她戴有點大,但覺得好玩,中指按著鼻托,轉過頭去,想給他cos一個江戶川柯南的標誌動作。
卻發現,他往led屏幕上看了一眼,隨即忽地轉過頭,盯住了某一處。
梁司月有點莫名,正要順著看過去,他突然伸手,掌著她後腦勺,將她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按。
“……怎麼了?”
“有人拍照。”
梁司月手掌擋在眼鏡上沿,一下便將臉埋得更深,下意識的動作,卻沒想過,這樣其實反而更會給偷拍的人留下把柄。
好一會兒過去。
他脖頸的皮膚上,一股清淡的香味,讓她整個都有點目眩神迷了,臉開始發熱,便問:“……走了麼?”
卻聽他愉快地笑了聲,“騙你的。”
她立即想抬頭,然而他早已預料到,手掌緊緊地壓在她頭頂。
掙紮了好一會兒,徒勞,她突然“啊”了一聲,急忙說:“手……”
柳逾白趕緊鬆開,往她手臂上看,“碰到了?”
梁司月笑得狡黠:“騙你的。”
“……”柳逾白伸手便將她鼻梁上自己的眼鏡摘下來,一副不給她戴了的架勢。
梁司月愕然,覺得他簡直幼稚。她不過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還生氣?她都沒有生氣!
片刻,她注意到led屏幕,“好像到我了。”
柳逾白要理不理的表情。
她隻好拿起單子,起身,“……那我自己去了。”
柳逾白卻跟著起身,右手伸過來,一下便抽出她手裡的體檢單,左手一把抓緊她的右手,“走吧,小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