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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 明開夜合 8013 字 9個月前

柳逾白怏怏地躺在沙發裡,不說話,許是昨晚上吹了冷風,許是人在精神懈怠時容易邪魔入侵,總之,他確實感冒了。

生了病的柳逾白,壞脾氣全出來了。

梁司月問他要不要再回臥室裡睡一下,他毫無情緒地“嗯”了一聲;問他要不要吃一點藥,他仍是毫無情緒地“嗯”了一聲。仿佛自暴自棄了一樣的。

梁司月上回就直麵過發了燒的柳逾白,對付他完全有經驗。

這種時候,哄著他沒用,得用直接命令的祈使句。

她先去翻抽屜,稀奇的是,居然找到了對症的藥,還有一支電子體溫槍。

然而定睛一看,還是兩年前她來他家時給他買的,猴年馬月前就過期了,電子體溫槍更是早就沒電了,電池槽裡,電池都軟了。

無語地收拾出來,除了體溫槍,全給扔了。

外頭天冷風大的,她也不逞強自己跑一趟了,在外賣軟件上下單了感冒、止咳、退燒類的藥,再去廚房把水燒上。

翻箱倒篋,找出來幾粒沒拆的電池,安進體溫槍。感謝中國製造,居然還是好的,能用。

她先給自己試了一下,再回到沙發邊坐下。

體溫槍剛一探出去,柳逾白便擺頭避開了,“不準再拿這兒玩意兒對著我。”

她根本不理,不給測額頭是吧,抓著他手臂,槍-口貼上去,“滴”的一聲,數字便顯示出來,根本沒給他抗爭的餘地。

柳逾白:“……”

“還好,不燒。”梁司月放下-體溫槍,聽見廚房裡水燒開了,起身去,倒了杯熱水過來,放在茶幾上,將其晾涼一些。

她雙臂在身體兩側撐著沙發邊緣,轉頭去看柳逾白,微微笑了一下。

“笑什麼?”

“沒笑呀。”

“笑了,我看見了。”

“你看錯了。”

“……”

兩個人無意義地爭鬥了一會兒,梁司月聽見門口的入戶通信係統響了,當是外賣已經送到。

過去應答,讓門衛放行,等人到了樓下,又幫忙開了樓棟的大門。

等了一兩分鐘,響起敲門聲。

梁司月飛快將門打開,然而,門口站著的不是外賣員,是周洵。

他穿著一件麻灰色的粗呢大衣,與梁司月記憶中上一回見他樣子,似乎有些不同,氣質仿佛更沉穩了一些。這一年低穀期,並沒有摧毀他,反而淬煉了他一樣的。

周洵笑著跟梁司月打了聲招呼。

梁司月點頭也笑應了一聲,有些無措,轉頭向客廳裡看一眼,“周洵來了。”

沒聽見柳逾白有吱聲,她隻好自己做主,讓周洵進來,從鞋櫃裡找出一雙一次性拖鞋。

周洵換鞋的時候,低頭先看見了梁司月穿在腳上的長毛兔造型的棉拖。

他聽說了梁司月和柳逾白在一起的消息,一直沒跟柳逾白確認過,現在不用問也可確定了。

周洵進屋,跟柳逾白打聲招呼。

柳逾白愛答不理的神情,目光都未曾朝著這邊看一眼。

柳逾白吃早飯時看手機,收到了周洵的消息,詢問他是否在家,方不方便見一麵。

他完全知道周洵要聊些什麼,懶得回複。

不知道周洵是不是跟莫莉確認過,知道他在家,就乾脆自己過來了。

木已成舟的局麵,柳逾白麵色兩分沉冷,倒沒想出口趕人,而是讓梁司月去書房去幫他找一份文件。

梁司月自然明白這是讓她回避一下的意思,笑一笑就起身了,順便拜托周洵,等一下外賣送藥過來,記得幫忙開一下門。

周洵望著書房門輕輕掩上,目光轉過來看著柳逾白,“你生病了?”

柳逾白坐起了身,不顧喉嚨痛得厲害,點了一支煙,低頭,微蹙著眉,抽了兩口,冷淡語氣:“你要是過來替人求情的,就不必開口了。”

周洵亦是神色沉鬱,他原本人在北城,被潘蘭蘭一通電話叫回了家,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潘蘭蘭道德綁架兼痛哭哀求,讓他跟他大哥求求情,終歸,他們兩兄弟流有一樣的血脈。

周洵說,“諒解我為人子的不得已,形式主義也要跑這一趟,不然沒法跟我媽交差。”

這句話的態度,讓柳逾白神色緩和了兩分。

周洵笑了笑,很有些黯然的意味,“我不是沒想過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他能做得這樣不留情麵。

柳逾白自然揣度得出周洵咽回去的後半句,“周洵,我跟你可以單獨撇一塊兒談,因為冤有頭債有主,怎麼也算不到你頭上。也請你帶回我的態度,新仇舊恨的事,沒有商量餘地。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從來就不是個大度的人。”

“新仇是指……”

柳逾白頓了頓,瞧他一眼,“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把梁司月從青木的團裡撈出來?因為你媽認定她對你居心叵測,為了讓她遠離你,向青木施壓,變相地封殺了她。”

周洵愕然,還沒說出口呢,忽聽書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了,梁司月探出來頭來,和他是如出一轍的愕然。

柳逾白掃她一眼,“偷聽呢?”

“不是,這房門隔音不好。”然而她更關注的是,她當年莫名其妙遭封殺的原因竟因為這?柳逾白早就知道,卻一個字也透露。

柳逾白不滿足她的好奇心,隻淡淡地對她說:“先進屋去。”

“哦……”她拖長音調,不甚樂意地應了一聲。仿佛想看動畫片,卻被家長管教著先寫作業的小學生模樣。

柳逾白被她逗得勾起嘴角,招了招手,無奈道:“行了行了,你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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