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 / 2)

席向晚撲進王氏懷中,聞到母親身上的香味,眼淚更是止不住了,“母親……”

她這幅模樣頓時將房中的人都愣住了。

“阿晚不哭,啊。”王氏輕拍著席向晚的背脊,柔聲安慰,“可是在外麵被什麼人欺負了?不委屈,說給母親聽,講完就不難過了。”

王氏不安慰倒還好,她一輕聲細語地安慰起來,席向晚哭得更大聲了。

大抵人再怎麼長大成熟,在最信任的人麵前也還是脆弱得一塌糊塗,坐鎮樊家十幾年的老太君席向晚可沒想到自己即將不惑之年了還會撲在母親的懷裡哭得一敗塗地。

王氏安撫著席向晚的同時,憂慮地抬頭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從對方眼裡見到了一樣的情緒。

他們的寶貝女兒,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會哭成這樣?

席向晚情緒來得快,壓得也快,哭了一小會兒她就抬頭擦擦自己的眼睛,朝母親笑了笑,“是我失態了。”

“在母親麵前說什麼失不失態的。”王氏心疼地給她擦著眼淚,“到底怎麼了?”

王氏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女兒這樣表情,向來無憂無慮的小女兒是大房所有人同氣連枝保護的對象,她是大房最小的孩子,上麵足足有三個哥哥,五個人誰都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一點臟東西也不會放到她麵前去的。

可席向晚這會兒不僅哭得肝腸寸斷,整個人卻又是歡喜又是悲慟,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事兒。

難道是剛剛傳來爵位可能要被三房繼承的消息……已經被小女兒聽見了?

“女兒剛剛跌進了池子裡,”席向晚抱著王氏的手臂,撒嬌道,“水裡麵好冷,差點還被四皇子和他的陪讀玩伴看見了,一時嚇著了。”

王氏驚得伸手往席向晚的披風底下一探,果然衣裙都是半濕的,被唬得立刻站了起來,“怎麼這樣不小心!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不用王氏多說,席向晚的父親席存林就往外走去,沉聲召人去取熱水來。

席向晚乖巧地被母親推到屏風後邊,豎起耳朵聽著父母親的交談聲。

“……你先顧著阿晚,我這就去找父親,這決定太過偏心,實在沒有道理可講。”席存林低聲對王氏道,“我去去就回,莫要擔心。”

席向晚用力想了想,終於從記憶裡將這一段事情翻了出來。

席府的三房最為受寵,這已經是汴京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了,要不是祖父沒有做得太過張揚,三房又不是什麼蠢貨,恐怕禦史早就一連串的寵妾滅妻帖子告到皇帝麵前去。

前一世這時候席向晚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發著高熱,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祖父當時一意孤行想要讓三房的繼承爵位,父親和祖父起了爭執,甚至為此還取消了原本要替補成為六皇子陪讀的資格,將三房的一個少爺送了過去。

那正是席府衰敗之前一個不大不小的預兆。

在祖父的示意下,這一個陪讀的資格就將席府和六皇子綁在了一起。

不過短短一年之後,六皇子逼宮失敗,皇帝氣出了病,四皇子代為監國,不久後皇帝就駕崩,四皇子順利登基,整個席府都成了滿朝的眾矢之的,被諸強踩在腳底拆吃入腹。

席向晚的親人中,除了兩位哥哥遠派邊疆,另外三人均在獄中死得不明不白。

他們最後為她謀的唯一後路,就是提前將她送到了嶺南的樊家,保了她一世的榮華富貴。

可席向晚不想要那樣的榮華富貴,她甚至願意將那二十載的榮華富貴都拋棄折算成家人的一世平安。

現在她的願望實現了,席府的一切還在,距離四皇子登基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她總是能做點什麼的。

比如……她可以救下即將要權傾朝野的寧端,賣他一個人情,危急關頭,想來能用得上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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