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容勉強地笑了笑,“晚姐姐她隻是長相招人了些,品性是很好的。”
友人咋舌,“不說你那大姐姐了,你二姐姐才是丟人丟大了呢,也不知道今日怎麼有臉麵來賞花,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嗎?”
“做了什麼事情?”席青容疑惑道。
“全汴京城如今都把她當成笑話,你是席家的人,居然不知道?”友人訝然,隨即掩著嘴小聲道,“就是前幾日,有人深更半夜鑽了狗洞想要闖進你們席府的事情啊!”
席青容自然知道半夜捉了個賊,後來也聽說府裡有下人被抓走了,卻不知和席卿姿有什麼關聯,“這事怎麼了?”
“那根本不是衝著你們家錢財去的,而是為了跟你二姐姐私會,沒想到被當賊給抓走啦!”友人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那賊還說了,有她給的定情信物,席卿姿又在自己院子門口做了記號等他進來相會……”
席青容猛地打了個激靈,意識到那天晚上的興師動眾也許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包氏是絕不會允許席卿姿和不知底細的外男有染的,最大的可能性應當是那天是包氏給席向晚設下的陷阱,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反而害到自己的女兒席卿姿頭上去了!
“……不過看你也被蒙在鼓裡的樣子,說不定席卿姿自己都不知道這事兒敗露了。”友人幸災樂禍地說道,“她還有膽出現在這花園裡,要我說啊,鎮國公府還讓她進門就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席青容還有些驚懼不定,敷衍地點頭嗯了一聲。
未待她理清思路,花園那頭又一聲怒喝響了起來,“胡說八道!”
接著是“啪”的一聲脆響,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巴掌落在臉蛋上的聲音。
席青容跟著眾人一道看過去,正巧見到席卿姿怒氣衝衝地再次揚起了手臂,看起來想要接著扇對方第二個耳光時,被身旁其他人七手八腳地攔住了。
席卿姿怒不可遏,邊掙紮邊道,“你胡編亂造些什麼?我堂堂席府的姑娘,怎麼會做出那種不知羞恥之事?今日這麼多人看著你血口噴人,我定要讓你給我行禮道歉才肯作罷!”
她不說話還好,這一嗓子吼完,花園裡的人頓時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臉色一個個變得古怪了起來。
實在是席卿姿私會外男被抓包的傳聞已經在汴京城裡回蕩了好幾天,可謂是人人津津樂道。
嘴長在彆人身上,席卿姿再怎麼辯解都是越抹越黑。
最後,還是有個似乎和席卿姿有交情的貴女上前打圓場道,“好了,卿姿,不過是些傳聞而已,大家相信你是清白的……”
席卿姿從她這話裡聽出了不對來,她臉色煞白地問,“傳聞?大家?”
那打圓場的貴女臉色一僵。
“你們全都聽過這傳聞了?”席卿姿環視一圈,從眾人的臉上得到了答案,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眼前一切都變得漆黑,胸口血氣上湧,險些直接就被氣暈了過去。
可到底是沒那麼容易暈,席卿姿閉了閉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那日明明母親說好是要算計席向晚的,結果汙水都潑到了她身上來,這一定都是席向晚的陰謀!
席向晚既然如此惡毒,想要毀了她的名聲,那今日稍後的一切,也不過是席向晚自食惡果的報應。
深吸了幾口氣後,席卿姿伸手推開攔住自己的那些貴女,惡狠狠隔著人群剜了席向晚一眼,飛快地掉頭離開了花園的主院。
原先被打的貴女被眾人扶起,委屈地哭哭啼啼起來。
席向晚冷眼旁觀了個全程,倒有些好奇起來:這傳聞和當日情況並不一致,卻又有板有眼的,不知道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大房的人可做不出這種抹黑彆人名聲的事情來。
手段且不論,看起來倒像是偏幫著她的……
席卿姿離開後不多久,鎮國公府的下人們給花園裡的公子姑娘們呈上了精致的茶水和點心。
“真好看,都舍不得吃了。”鄒婉月托起一塊三色蓮花酥,愛不釋手道,“鎮國公府的廚子手可真巧。”
席向晚掃了一眼,失笑,“不過是塊點心罷了,你不送進嘴裡反倒是對它的不尊重。”
鄒婉月鼓了鼓臉頰,原先稱讚愛憐的心情一掃而空,低頭就將蓮花酥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清甜的餡料被裹在薄薄的酥皮之中,一口咬下去正好落到味蕾上,不油不膩,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她頓時哇了一聲,匆匆咽下後對席向晚連連推薦,“你快嘗嘗!”
席向晚擺擺手,“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胃小得很。”
鄒婉月嘿嘿一笑,低頭將碟子拉到了自己麵前,“那就都歸我吃了。”
身旁的鎮國公府侍女上前替二人斟了茶,輕聲漫語地介紹道,“這是府中茶博士特製的花茶,夫人和老夫人特意吩咐今日給各位姑娘們品嘗的。”
席向晚垂眼看向手中茶盞,清淺的茶水中飄著一整朵淺粉色的花朵,注入熱水之時,花瓣如同火了似的飄動了起來,煞是好看。
鄒婉月低頭喝了一口,眼前一亮,“這茶和方才的蓮花酥相得益彰,阿晚你吃不下真是太可惜了。”
侍女輕聲道,“席大姑娘,這花茶工藝複雜,鎮國公府今年也隻得了三十餘錢,有價無市,還請姑娘嘗一嘗吧。”
聽這侍女認得自己,席向晚不由得探究地掃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