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寧大人肯定也是會選擇理會這位嬌滴滴的席大姑娘的!
寧端果然回過頭去,“什麼事?”
“謝謝你擔心我。”席向晚鬆了手,朝寧端毫無心機地一笑,一雙波光瀲灩的眼睛彎成月牙兒,“我很高興。”
尚且隻是幾麵之緣的寧端都會關心她的安危,和她同一個姓氏的席府家裡人倒是層出不窮地想要看她摔跟頭。
寧端定定看了席向晚兩眼,突然閃過腦中見她的第一麵那場景。
誰家貴女不是被打濕了裙子就嚇得立刻躲進屋子裡換一身衣服的,唯獨她被發現之後還提著裙擺大大方方地準備往外走。
一步一步那麼小心翼翼,卻又那麼篤定,好像身後一條回頭路都沒有的人,隻能往前走。
寧端從不是口花花的人,他甚至從來沒說過那種輕佻的話,卻在見到席向晚的那一天破例,他借著花讚了她好看。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四皇子等人才會以為寧端是掐了朵花在開玩笑,信那石頭後邊沒有人。
唯獨寧端自己知道,他誇的不是花。
明明在那之前,寧端從未見過聞名汴京的席大姑娘,可在那之後,席向晚出現在他麵前的次數越來越多,簡直開始變得不像是巧合了。
寧端私底下再三查證,偏偏就是無法證明席向晚是有意接近他的。
即便不見到她麵的時候寧端能懷疑一二,看著席向晚眼睛的時候,他一點一滴對這個人不利的想法也冒不出頭來。
四皇子曾經提到過席向晚,他邊笑邊搖頭,“光憑她的姿色,就已經足夠被席府當做利器來用了。好在席明德沒那麼聰明……”
寧端那時左耳進右耳出,真見了席向晚,才明白四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的美貌到了極致,比利劍還能傷人的心。
“隻是你見過我的能耐,也該對我放心一些。”席向晚接著道,“我不會平白讓人占了我的便宜去。”
寧端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在她說完後才點了一下頭。
“不耽擱你辦公了。”席向晚這才後退兩步,笑著福身,“我今日……也還有得忙。”
寧端嗯了一聲便上馬離去,仍是那一身標誌性的紅色曳撒,走到街的那一頭也還烙印在席向晚的眼底。
他不知道,其實席向晚心中的他比她自己好看多了。
目送寧端帶人離去,席向晚轉身往席府裡走,打開手中禮單再看了一遍,輕出一口氣:嵩陽長公主,也未免太大方了。
如此看來,鎮國公府中和鎮國公夫人站在一起的,就是嵩陽長公主無疑。隻是寧端代替嵩陽長公主跑這一趟,就有些耐人尋味。
嵩陽長公主及駙馬,和都察院之間可沒什麼關係。
再者,賞賜來得也太快了點,若不是席向晚自覺和這位長公主並無交集,都要以為長公主是特地替她在席府撐腰的來了。
唐新月和包氏原來必然想著要將席向晚也拉下水去,大家都討不得好;席明德更是想拿席向晚來當出氣筒。
若不是寧端帶著長公主的賞賜來得及時,席向晚早就被席明德壓著跪下認錯了。
想到這裡,席向晚將禮單重新合起,腳下放慢了步子,在廳堂外下人中央找到了李媽媽,朝她招手。
廳堂裡的會審顯然還沒散開,幾個院子的下人都在外邊戰戰兢兢地候著,見到席向晚這麼輕輕鬆鬆地送人出去又回來,看她的眼神都起了變化。
李媽媽隻見席向晚的神情就知道沒什麼可擔憂的,上前兩步笑著喊道,“姑娘,什麼事?”
“李媽媽,派人去趟大哥府裡,給我大哥說說我今天差點遇險的事兒。”席向晚小聲吩咐道,“務必讓大嫂也聽見了。”
李媽媽心領神會,“姑娘放心,這就去辦。”
席向晚的同胞大哥席元衡早就搬出了席府去住,即便在夫人有喜之後,也隻是派人回來傳了消息,還沒真回席府報喜過一次,隻借口說自己忙。
席向晚心知肚明這都是因為早些年裡包氏從中作梗,王氏中計後無意中傷了席元衡的心,她這位大哥才頭也不回地搬出了席府,無論大房怎麼勸,席明德怎麼罵,他都兩耳不聞。
原先分開住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席向晚知道大嫂腹中胎兒命運多舛,思來想去還是找借口先將大哥一家人勸回家裡來就近照顧來得方便。
而要騙席元衡回府,其實也不難。
席向晚險些被三房算計出了大事……這一條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