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2 / 2)

我夫君他權傾朝野 淵爻 11710 字 6個月前

席向晚對寧端已有了五六分的了解,知道他要是用過,必定直接回答用過,拐彎抹角說自己不餓,那八成是沒吃過。她含著嘴裡的糖畫有些發愁,“那咱們遊完九曲,找個地方坐下來吃些東西好不好?”

“好。”寧端全無異議。

席向晚忍不住教導他,“這麼大的人了,不該不注意自己身體。”

寧端垂眼看看席向晚,心道五十步笑百步,但還是點頭,“好。”

席向晚迎著寧端了然的視線,有那麼三兩分心虛,但很快給自己找了理由,“我原是要用的,母親說出門得好好裝扮,將我按在鏡子前硬是坐了快兩個時辰,剛起身你就來了……可不怪我。”

她說著,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確實色彩和身旁的姑娘家們比起來,實在是過於暗淡了一些。

可席府一家人都在喪期中,這點小事自然是要注意的。哪怕到時候出了喪期,席向晚也不能就大搖大擺地穿得大紅大綠花枝招展,恐惹上麻煩。

“花了近兩個時辰,我竟也不知道他們折騰了什麼。”她好笑又無奈地說道,“我這不還是和原來一樣?”

話說到這兒,排在席向晚和寧端前麵的兩個姑娘家終於忍不住麵色古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席向晚,心想她到底是謙虛一下還是炫耀一下?

“你今日……”寧端想了想,直白道,“比彆人都美。”

席向晚失笑,輕輕屈膝回以一禮,“承蒙褒獎。”

以寧端的脾氣和性子,能誇出口這一句,已經很了不得了。

席向晚笑盈盈地將最後一小塊糖畫咬進嘴裡,隨著隊伍的緩慢移動,又向前跨了半步。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能遠遠望見用布匹和木板搭建起來的九宮了,那頭人聲鼎沸,似乎很是熱鬨,難怪這麼多人即便在這兒排隊等著,也一個個不願意挪開。

席向晚這邊張望著九宮,寧端的注意力卻被另一側的一群新婦吸引。

那些看起來十分年輕、頭上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也正三三兩兩地排成隊伍,可她們隊伍最前方的卻不是什麼遊戲或攤位,而是一扇大開的門。

那門是通往外城的,這寧端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新婦湧在這兒究竟是打算做什麼的。

“寧端?”席向晚喊了身旁人一聲,正要問他想不想買個糖人,卻見寧端麵上帶了些難得一見的疑惑看向一側,便也心生好奇看了過去,“怎麼……”

她的視線落在那群摸釘的新婦身上,聲音戛然而止,扭頭看看寧端,忍不住笑了出來。

寧端麵色正直冷淡,收回來看向席向晚的視線卻帶著不解。

有什麼好笑的?

席向晚朝寧端招招手,待他乖乖附耳側過來,才小聲道,“你彆盯著那頭看,她們在摸釘,被人看見會害羞的。”

摸釘?

寧端沉吟著直起上半身,將這個詞和先前的桃花燈放在了一起,準備將席向晚安穩送回席府之後就去問問王虎這兩個隱藏的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燈會的某處突然響起了兩記響亮的鼓點聲,將各處的人們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席向晚也不例外,她轉向鼓聲傳來的方向,有些好奇,“怎麼了?”

“今夜最難的燈謎,被人解出來了。”寧端卻似乎明白那鼓聲代表什麼。

“先前那小販提到的燈謎大賽?”席向晚立刻想了起來。

寧端頷首,“今年有些燈謎是翰林院出的,難度不小,看來有人奪了魁。”

“既是比賽,就有獎勵。獎品莫非是禦賜的?”席向晚倒是不怎麼羨慕,江山代有才人出,她見過的才子能臣可不少,等過些年,甚至能將那些人的名字列出來給寧端去一一籠絡發掘。

寧端搖頭道,“獎勵是嵩陽長公主私庫裡出的。有她的讚成,今年燈會才如期舉辦。”

席向晚了然點頭,“卻不知道長公主送給那頭籌的是什麼珍寶了。”

她可還記得國公府回來之後,長公主給她“壓驚”時送了多大的一份禮物,那禮單列出來,都和普通的世家裡頭庶子下聘禮的架勢差不多了。

“既然是上元,送的必定是應景的東西。”寧端卻沒關注這些,他在都察院忙著彆的事,燈會相關也是偶爾從旁人口中聽說一二。

可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會和席向晚一道來逛燈會,現在後悔沒多了解些也為時未晚。

否則,他或許能去參加燈謎大賽,拔得頭籌將那獎品送給她的。

長公主旁敲側擊地告訴過寧端那是好東西,隻是他當時腦子壓根沒轉過彎來。

不過席向晚自持不是該參加燈會的年輕人,今日也隻想帶著寧端好好體驗上元習俗,對通報燈謎大賽頭籌的鼓聲隻起了那麼點兒興趣,就又忘到了腦後。

可這隊伍實在是動得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個頭,席向晚最後還是悄悄問經過的小販買了盒小巧的一盒酥,裡頭放的是小巧的酥餅,小孩兒也能一口一個吃進去。

席向晚買了卻自己沒吃,將油紙包塞進了寧端的手裡,心虛道,“你先吃。”

寧端看著她不知為何半個身子躲到自己影子裡,依言伸手拈了一個送進嘴裡。

而席向晚借著寧端高大身形的掩護,將周圍都掃了一遍,確信一沒熟人,二來也沒人看著自己,伸出手去悄悄也夠了個酥餅,在寧端背後低著頭一下子就塞進了嘴裡。

寧端:“……”他陡然有了一種將席向晚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的衝動。

席向晚鼓著臉頰匆匆嚼了兩口,便抬起頭來,臉上還是端莊溫和世家姑娘的矜貴模樣,除了目睹全程的寧端,誰也看不出她剛悄悄藏在彆人的影子裡偷吃了個小酥餅。

像席府這樣的世家,姑娘們小時候自然是衣食住行的規矩都有人教導的,讓席向晚在大街上吃塊糖也就罷了,含在嘴裡便好,可真能果腹的那些東西,哪個不要嚼,又哪個能保證不沾到嘴上?

席向晚放不下架子,又餓得肚中空空,隻好找寧端救急,吃完抬頭見寧端一雙幽深的眼睛直直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緊張,下意識用指尖碰碰自己的嘴角,“還是沾上了?”

“沒有。”寧端頓覺肩膀一沉,重任如山,“我替你擋著,多吃一些。”

席向晚蹙著眉有些猶豫,但養嬌氣了的身子終歸挨不住餓,扯著寧端當幌子,又一連吃了五個,才出了口氣,肚子裡舒坦不少。

這一口氣剛吐出去,一旁就有個和她擦肩而過的人停下了腳步,訝然道,“席大姑娘?”

席向晚險些以為自己被抓了包,抬頭望去卻見著了樊承洲。

她立刻下意識地往樊承洲身後望了一眼,沒見著他帶下人,卻也沒有樊子期的身影,“樊二公子,巧得很。”

“寧大人。”樊承洲也向寧端行了個禮,兩人雖未互相正式介紹見麵過,但也是彼此知道存在的。

寧端回了禮,麵上十分冷淡。

樊承洲和席向晚不過見過寥寥兩三次麵,可席向晚對他的善意卻像是憑空生出來似的,令寧端心生不悅。

“二公子一人來逛燈會?”席向晚這麼問著,心中卻忍不住將念好所住的院落和燈會這處的距離劃了出來大概估計了一番。

還真近得很。

可念好的消息,應當是掩住了的,樊承洲不該知道才對。

“和我大哥一道來的。”樊承洲卻歎了口氣,皺著眉有些愁眉苦臉,“他剛答了個好似很了不得的燈謎,就跟著一群人走了,我一時沒跟上,竟讓他走丟了。”

席向晚動了動眉梢。

聽見樊子期是解出最難燈謎的那個人,她心中竟不怎麼覺得驚訝。

樊子期若不是那個性子,又非想要將皇帝拉下來取而代之,本來也是滿腹詩書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指不定能成文章大家呢。

“大姑娘見過我哥沒?”樊承洲問道。

“並未。”席向晚想了想,轉臉問寧端,“那領獎品的地方在何處?”

寧端果然知道,“登了九孔橋向西看,能見到一麵巨鼓的地方。”

樊承洲略微鬆了口氣,朝寧端拱手行禮,“多謝,我這便過去尋他。”

看著樊承洲穿梭在人群中很快消失,席向晚卻沉思了會兒,才小聲對寧端道,“要不要去看看?”燈會是難得的盛事,樊子期指不定要在這兒搞什麼事呢。

“周圍有人守著,”寧端卻搖搖頭,他一臉正直地托著一盒酥,道,“你接著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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