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1 / 2)

見到席向晚的神情似乎微微鬆動, 嵩陽接著說道, “我隻有這一個孩子, 又虧欠他良多, 隻要是他想要的,我無論如何都要送到他手中。好在……你也是願意嫁給他的。從今以後你二人在一起, 務必不要走我曾經走過的道路,也希望你對他好一些。這孩子自小不和人親近, 對我也冷冷淡淡,唯獨你對他來說不同, 哪怕他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也請你再對他耐心一些。”

席向晚其實是不喜歡嵩陽這番話中隱含態度的。嵩陽無法親手彌補自己的愧疚, 隻能寄希望於彆人來幫助她來做出補償,而這個“彆人”正是她席向晚。

席向晚如今願意嫁給寧端還好,若是不願意嫁, 恐怕和嵩陽之間的態度就不會有這麼平和了。

在不遠的未來,顯而易見的,無論席向晚和寧端之間有什麼摩擦, 嵩陽都會堅定地站在寧端的那一頭敲打針對席向晚。

這當然倒不是能用對錯來評判的,隻是同樣久居高位過的席向晚不喜歡被人這樣頤指氣使罷了。

但想到嵩陽這般咄咄逼人是因為寧端,席向晚的心腸也軟了三分,她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出言和嵩陽針鋒相對, 而是略一頷首, “我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

嵩陽怔了怔, 輕輕地歎著氣道, “我真希望我也知道。”

不多久的功夫,嵩陽看過時間便說還有事要告辭。她起身之前,最後回頭看向在門邊恭送的席向晚,猶豫了片刻後,低低道,“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不要再讓他一個人了。”

席向晚抬眼看了看她,緩聲道,“殿下慢走。”

嵩陽大長公主前腳剛走,後腳寧端就來將席向晚從席府帶走了。

席向晚都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就匆匆穿上外衣出去了,原想著是西承的幺蛾子,上了馬車之後才知道原來不是。

“西承使團的事——”

“大長公主她——”

馬車裡外的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住了口,對視了一眼後,席向晚的臉上忍不住漫起了笑意,“大長公主找我說的是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聽了。昨日她趕回城中,是為了攔你嗎?”

寧端頷首,“遲了一步。”

儘管嵩陽在意識到自己被調虎離山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拋下了手中的一切回到汴京城,她衝進驛站時,肖戰和寧端已經將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

在肖戰將陳年往事都數了個乾淨之後,他果真毫不拖泥帶水地將樊家的目的告訴了寧端。

但寧端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更多,嵩陽就氣衝衝地帶人衝了進來,知道自己隻晚了那麼一刻鐘的時間後,簡直恨不能將肖戰就地綁起來投入牢中去——但那也於事無補,寧端已經知道了一切。

這之後就是寧端有些心煩意亂,夜黑風高一時衝動,被感情驅使著就去了雲輝院裡看席向晚。

他用眼角餘光掃了掃席向晚的神情,見她同往日裡並無二致,悄悄鬆了口氣——他大約是沒有被席向晚發覺討厭的。

“那你……”席向晚斟酌一番措辭,最終問出口的話卻異常簡單,“想去嗎?”

“不。”寧端答得斬釘截鐵,然而說完之後,他低頭看向了席向晚,反問,“你想我去嗎?”

席向晚眉眼彎彎,“那可真巧,我也不想你去。”

寧端在心中又舒了一口氣,“肖戰——西承的使臣告訴了我一件樊家的事情,我們現在去見樊承洲,或許能知道樊子期為什麼非你不娶。”

席向晚臉上笑意立刻收斂了不少,她隻要一日沒聽到樊子期身死的消息,就一日聽這個名字便心中不悅,“他逃到什麼地方了?”

“剛到川薊。”寧端安撫,“放心,一直跟著他。”

席向晚點點頭,在心中估算了一番川薊距離汴京和嶺南的位置,便知道樊子期這段逃亡旅程到現在也不過走了三分之一。

也難怪,樊子期又不習武,體質一般,本身就不是能奔波顛沛的料,更何況逃走時身邊隻有一名死士,沿路逃竄時就算能在樊家的據點進行補充,都察院的人一直攆在後麵,也讓他根本找不到時間修整。

隨著他的身體越發疲憊,這後三分之二的路程,隻怕是會越走越慢了。

隻是不逃也不行,樊子期可不是會低下頭來認輸等死的人。

隻不過這些便不方便在大街上公開談論了,席向晚隻和寧端隨口扯了些噓寒問暖衣食住行的閒話,竟也不覺得無聊,兩人說說笑笑的途中便到了樊承洲等人現在暫時藏身隱居的院子。

如今這院子已經比當時在四平巷時的大了不少,因著住了四個人,還有樊承洲這麼個大男人,已經是第二次更換了。

寧端推門進去的時候,院子裡四個人正圍著桌子一人一海碗麵吃得歡快,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看起來其樂融融。

明明還沒到午飯的時間,席向晚看著他們的架勢竟也覺得有點餓了起來,失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寧端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你也想吃?”

“席大姑娘!”麵朝著院門的盧蘭蘭很快發現了他們,“你們可來了,要吃碗麵嗎?”

樊承洲當然是最先意識到有人來的,但他正捧著比臉還大的麵碗大快朵頤,便沒顧得上打招呼,呼嚕嚕地將碗中的湯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裡,而後將空空如也的麵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