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來的這些人是什麼人?你把島外的人帶來,是覺得光是從這裡離開還不夠,還想用自己同胞們的鮮血來換取外麵世界的-名利麼!?”
穿著翠麗思同款黑色法袍跑來的女巫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如臨大敵,她們手中的魔杖俱在發光,明擺著是在看見烏木影子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不是的,我是……”
“閉嘴翠麗思!你個無恥的叛徒!”
翠麗思被橘發的小雀斑一吼,眼淚就湧到了眼眶。
小雀斑頓時冷笑一聲:“好一個說來就來的鱷魚眼淚!”
翠麗思更傷心了。她連忙轉過身去抹掉了淚水。
“諸位好,想必諸位都是女巫吧?能請你們的師父出來說話嗎?”
葉棠客氣地問,女巫們卻是調轉魔杖指向了葉棠——翠麗思就是個吊車尾。像她那種程度的女巫根本不值一提。倒是被翠麗思帶回來的這些……矮人、龍、精靈和……中間的女性,那是人類嗎?為什麼她的身上會有夢魘的氣息?夢魘應該是雄性才對,她們記得師父說過,雌性的是魅魔。
“現在離開女巫島,我們不會對你動手!你們要是不走,就彆怪我們不客氣地趕人了!”
小雀斑說著高舉手中登山杖一般的魔杖。她身後的女巫們也念念有詞,魔杖上要麼光芒大作,要麼升起數重魔法陣來。
“「停下」。”
有女性緩緩走來。當她用古代語說出“停下”這個單詞,女巫們的魔杖上頓時無論是光亮還是魔法陣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黑色的巨浪還在瘋狂地拍打著女巫島周圍的礁石,圍繞著女巫島的黑雲還在翻滾攪動,銀白色的鬼爪閃電依舊奔騰不息。然而這一切都不再發出聲音,像是可怕的場景被關停了音效。
“師父!”
“師父您怎麼來了?”
女巫們紛紛為來人讓開了路。身著如同默服的刻板黑裙,灰發的少女帶著貴族般的氣質走了過來。
“還不是因為你們的愚蠢。”
少女口吻冷淡,說的話也不怎麼好聽。她那雙說不出是黃色還是綠色的瞳孔裡卻透出些隱藏不住的憂心來:“你們真的以為自己打得過龍嗎?要不是這一位有意放過你們,你們現在都是人形的焦炭了。”
“欸?”
“啊?”
女巫們一個個張大嘴巴,傻乎乎地睜著眼睛。她們瞧著被恩師尊稱為“這位”的葉棠,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帶著一種“我家孩子真是笨過頭了,讓我好操心”的情緒深深歎息。外表十分年輕,年紀可能不輸給文森的女巫拎起自己的裙擺,向著葉棠低頭行禮:“我為弟子們的莽撞向您道歉。感謝您不介意她們對您有所冒犯。”
女巫的眼睛看到的不是皮囊,而是蘊藏在靈魂中的力量。自然,女巫用來衡量一個存在是否值得讓自己低頭也與這個人的年齡、地位、身份無關。
在女巫的眼裡,美麗皮囊裡的葉棠是一道很深的深淵。以她的目力,她看不到這個深淵的底部,隻知這個深淵裡包含著無限輝光,令人有置身宇宙之感。
“要說冒犯,是突然來打擾的我們有所冒犯。”
對於有禮貌的人,葉棠同樣願意以禮相待。她朝著女巫微行一禮,隨後伸出手來。
“您願意跟我走嗎?”
“啊?”
“啥?”
女巫們瞧著伸手的葉棠,都覺得這個剛到島上來的女人簡直莫名其妙。
誰會答應跟一個第一次與自己見麵,對話不超過五句的人走啊!?這又不是她們晚上躲在被子裡偷看的羅曼的情節!
再說她邀請的對象可是“灰燼之女巫”伊格妮!
曾經是公主,在被魔物滅國後被激發了女巫之力,因此當場將數萬隻魔物化為灰燼的伊格妮是魔物們既敬畏又忌憚的對象!一半的魔物希望她能加入暗之陣營,成為統帥魔物的魔王。另一半魔物希望能向她複仇,或是殺死她揚名立萬,好自稱魔王。
人類對女巫戒備而嫌惡。哪怕女巫其實也是人類。像伊格妮這樣隻要在女巫島上跺跺腳都會讓整片大陸為之戒備的人物怎麼可能會離開女巫島呢?
她要是離開被魔法保護著的女巫島,她就再也沒有平靜安穩的生活能過了!
纖細雪白的少女之手被放到了葉棠的掌心裡。
伊格妮露出了數百年間一次也沒有露出過的笑容:“感謝您的邀請,我許久沒有離開這個島了。如果不會給您添麻煩,我十分樂意與您同行。”
“……”
女巫們倒吸一口冷氣。
文森朝著迪塞爾看去,迪塞爾慌忙擺手,表示自己可沒法催眠大名鼎鼎的“灰燼之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