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花木蘭的阿娘5(1 / 2)

花弧腦袋上的傷不嚴重,花木蓮找來的大夫來到時花弧腦袋上的傷口已經自行停止出血了。就是花弧在尿水裡泡了太久,堂屋門又沒關,他躺在地上好幾個時辰,直接給風吹得著涼了。

花弧用花木蓮燒得熱水給搓了自己好幾十遍,可他仍舊感覺自己身上有一股子腥臊的味道。一想到自己的鼻子也曾全部浸入尿水之中,花弧就恨不得再用水給自己的鼻子洗個十遍八遍。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木蘭年紀也不小了,還這般胡鬨!袁氏更是離譜!她究竟想做些什麼!?報官!明日我就去鎮上報官!這般敢打殺親夫還偷走家裡所有糧食的女人,我一定不能饒了她!”

花弧把炕上的小木桌敲得砰砰響。給花弧做了飯、進來給花弧送晚飯的花木蓮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她頓了一頓,很快捧著裝有熱飯熱菜的木盤走了進去。

“阿爺,飯燒好了。趁熱吃吧。”

花木蓮語調溫柔,人也長得清秀溫婉。就是她那一雙眼睛滄桑得不似隻有二十歲。

“哼!氣都給氣飽了!我還吃什麼吃!”

花弧嘴上說著,身體倒是很誠實地拿起了飯碗,狠狠地扒拉了幾大口。

她見花木蓮坐到一旁不走了,便吧唧吧唧地嚼著嘴裡的飯菜,含糊問:“你有什麼要說的?”

花木蓮對花袁氏的印象是極好的。她親媽故去之後,家裡挨打的女人就成了她。花袁氏嫁過來後從來都護著花木蓮,也不管花木蓮不是從自己肚皮裡蹦出來的。

彆人家都說花木蓮是真的命好,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嫁妝還能嫁給鎮上的屠戶——屠戶雖不是什麼上等職業,可跟著屠戶不愁肉吃。更何況張屠戶最是心疼老婆,豬心豬肝經常自個兒留著,回家切片炒了給老婆吃。

被周圍人嘲笑說是個怕老婆的耙耳朵,張屠戶也不惱,他就一邊磨著他那殺豬刀,一邊笑嘻嘻地對街坊鄰居說:“我這不是畜生殺多了麼,總得積個德。”

張屠戶的笑臉很璀璨,就是他那規律的磨刀聲陰惻惻的。再看張屠戶靴子上的血點,此後再也沒有人敢去張屠戶麵前嘲笑他不打老婆,是個軟蛋。

花木蓮婚後的日子過得是蜜裡調油,比在家中時不知好了幾倍,卻很少有人知道花木蓮的這門親事其實是花袁氏給張羅的。

花木蓮始終記得花袁氏的恩情,聽到阿爺說是要去報官,柔聲勸道:“阿爺,我覺著你不能去報官……”

砰!!

花弧連碗帶筷子一起砸在了小桌上,整個碗頓時從中多了一條裂縫。

花木蓮被嚇得臉色一白,但她還是低著頭瞧著自己的裙子道:“阿爺,您想想看,若是您去報官,官老爺肯定要問您發生了什麼,您能說您被阿娘……被袁氏給砸破了頭麼?彆說村子裡,便是鎮上也沒有哪家出過這種事……日後您被袁氏砸破了頭、還偷走了家裡所有糧食的事肯定會在村子裡被傳得沸沸揚揚,村子裡的人少不得拿您說嘴。”

花弧瞪著花木蓮的眼睛這才不像是要吃人一樣。

花木蓮說得話在花弧聽來頗有道理——這得是多無能的男人才管不好自己家的婆娘,得讓官老爺去幫自己管教潑婦?他要真去報官,日後就甭想出門見人了!

花弧又端起飯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見花弧不再提報官之事。花木蓮心下一鬆。她起身道:“那阿爺,木蓮就不耽誤您用飯了。家裡孩子還等著我去喂奶呢。”

“喂奶這種事情你也能拿出來說?看來張屠戶真是沒好好管教你。”

被花弧說得悚然一驚,生怕花弧提起拳頭來就說:“我今日就替張屠戶好好管教管教你!”花木蓮強擠出一個笑容,飛也似的逃走了。

到花木蓮回到家中抱起還在繈褓中的女兒,她手腳上的冰冷與身體上的顫抖也沒有任何緩和。還是抱著兒子正在玩的張屠戶張勝見她狀態不對,放下兒子過來抱住了她,花木蓮才感覺自己身上有了暖意。

“木蓮,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搖搖頭,花木蓮不敢再去想阿娘還有妹妹木蘭的事。張勝摸摸她的臉,她便側著頭用自己的臉頰去蹭了蹭張勝的掌心。

這日恩愛纏-綿的小夫妻早早地把孩子們放去了張勝父母那邊,讓孩子們跟著爺奶過夜。二人則吹了蠟燭就歇息去了。

花木蓮到第二日午後才醒。也因此等她知道花弧聽她話沒去報官,卻用“袁氏偷走家中糧食與財物,帶著木蘭去投奔野男人”的理由說服鄉親鄰居去幫他抓回妻子女兒時,花木蓮已經沒法阻止了——村子裡的人已經上了路,花木蓮就是長著翅膀也沒法把人追回來。

想到阿娘定然會被村中人打死了拖回來,或者綁回來沉塘,花木蓮悲從中來,涕泣如雨。

張勝看見妻子如此難過,忍不住想幫妻子想點辦法保住她的阿娘與妹妹。可張勝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總不能拎著殺豬刀去威脅花弧,讓他不再追究他妻子逃離村子、還帶走家中所有糧食與諸多財物吧?

……

葉棠與木蘭離開花家已經四日了。因為前頭葉棠與木蘭經過鎮子時基本不做停留,隻沿途做簡單的采買,母女兩個走得很快。

入夜之後,葉棠坐在火堆邊上烤著胡餅。烤好了胡餅便撕成兩半兒,把其中一半兒遞給木蘭。

“木蘭,今日-你的手臂與腿腳可還酸痛?”

接過略微燙手的胡餅,木蘭朝餅子吹著氣兒:“說起來,今天我的手臂與腿腳沒有之前那麼酸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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