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王宮裡的白狄倫·布杜魯公主也不敢穿如此花哨的裙裝。
十六年前,在蘇萊絲作為絕世毒婦被處死之後,不需要哈吉蘇丹刻意頒布什麼命令,荷塞亞斯的男人們怕自己的老婆女兒姐姐與妹妹也變成蘇萊絲那樣膽大包天的毒婦,進而加強了對女人們的管教與約束。
為了避免被毆打體罰,女人們的穿著很快趨於保守。黑色的罩袍成了不少成年女性的首選。
穿梭在人流中的葉棠就像是泥地裡開出的一支紅花,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引來了男人們充滿侵略意味與敵視意味的視線。
跟在葉棠身後的傑諾德不知道第幾次感到腦子疼。他懷疑葉棠壞掉的不是聲帶,是腦子。
葉棠走了快一個半小時,終於從總督府來到了貧民街。
是的,從總督府到貧民街遠比從總督府到荷塞亞斯王宮近。
她不知道阿拉丁的家在哪裡,也沒有能問路的舌頭。於是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準備等阿拉丁的母親回家。
周遭的男人越聚越多,這些男人們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見葉棠始終坐在原地沒有動彈,身邊也沒有男子的蹤跡,男人們向著葉棠走了過去,幾十人將葉棠包圍在了其中。
不好!
傑諾德顧不得自己還在監視葉棠了。他快步朝著葉棠跑了過去。
荷塞亞斯的男人們對待女人可沒有對待“人”的概念。女人在他們眼中是物品,是家畜,是兩腳羊。
在到荷塞亞斯來之前,傑諾德在學習荷塞亞斯人文與基本地理的時候就被科普過每年被荷塞亞斯男人們私刑而死女人不是數千不是數萬,而是十幾萬。
“等等你們!這個女人是我的奴隸!是我命令她在這裡等我的!你們這樣圍住她是要對她做什麼!”
傑諾德擋在了葉棠的麵前,他有一百句說教等著把葉棠帶回去之後慢慢說給葉棠聽。
荷塞亞斯的男人們聽了傑諾德的話,朝著傑諾德露出打量的眼神——這個歪果仁穿得很好,戴得也很名貴。可他這樣的人來這種貧民街做什麼?
……殺了他可以搶走他的奴隸、衣服、寶石領針嗎?不,萬一他是哪個貴族的外國朋友呢?他們不會被貴族殺了吧?
讓傑諾德沒想到的是,安坐在他身後的葉棠完全不領他的情。她一瞧見那個裹著黑色罩袍,走路一歪一扭的人影就從他身後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雅爾蘭在王宮門前等了一個早上也沒見到蘇丹的身影。她一早上都躲著王宮的衛兵,生怕再被毆打驅趕。到了中午雅爾蘭才想起自己忘了帶吃的東西。
因為饑腸轆轆,雅爾蘭不得不先回了家。葉棠就是來找雅爾蘭的。
被人一把拉住的時候雅爾蘭渾身僵硬了,她以為自己又要被打——在荷塞亞斯,任何男人都有替彆的男人教訓他們的女人的權利。隻是若是作為女人主人的男人在場,彆的男人要教訓這個女人需要經過她主人的同意。
雅爾蘭死了丈夫,兒子又是那般不務正業的模樣。作為主人的兩個男人都無法保護雅爾蘭,所以她時不時就會被同住一條街的男人像踹流浪狗那樣踢開。雅爾蘭自己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會反抗。
想象中的毆打沒有到來,雅爾蘭抬頭一看,正好對上葉棠那張精致至極的麵孔。
“我、我的天呐……真主保佑!您是、您是——”
雅爾蘭本以為自己麵前的人是白狄倫·布杜魯公主。她在王宮門口遠遠地窺見過幾次公主的倩影。
每次她總是忍不住感歎公主與她的生母、那位蘇萊絲王後實在很像。
“荷塞亞斯的太陽、蘇丹的王後、蘇萊絲王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