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針對上流階級,葉棠還推出了高級雪花膏“淑女霜”。
淑女霜與雪花膏不同,基底是珍珠粉。而在這個時代,人工養殖珍珠的技術還沒有在西方傳開,那個叫作“Mikimoto”(禦本木)的東洋人還沒有帶著他的養殖珍珠到西方珠寶界大殺特殺,導致珍珠的價格一-夜崩盤、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的歐洲,珍珠被奉為最珍貴的天然寶石。因為鑽石、寶石都可以由大切割小,並打磨成一樣的形狀,做成完全相同的裝飾。然而一串品相完全完美、且顆粒大小一樣均勻的珍珠可遇而不可求。且珍珠表麵容易氧化,佩戴時也容易被汗液侵蝕,因此對保存環境有極高的要求。如此嬌氣的珠寶實在不容易流傳下去,卻更能襯托出其所有者的富貴程度。
基於以上原因,珍珠在歐洲極受上流社會的青睞。有些貴族不喜歡招搖過市的璀璨寶石,就專門收集低調中透著奢華與典雅的珍珠。
可想而知以珍珠粉作為基底的淑女霜在發售時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把寶石擦在臉上,還有比這更高級的炫富方式嗎?
於是哪怕淑女霜比威尼斯白鉛還貴,奈何購買者就是源源不斷,用了還人人說好。
護膚品高端線被淑女霜一舉拿下,中低端線被雪花膏實現壟斷。多種潤唇膏一統口紅天下,葉棠牌洗麵乳也在趕來的路上……在這個追求“鮮嫩”、“自然”概念的夏季,威尼斯白鉛、水銀洗麵膏以及汞口紅會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退出法蘭西的舞台。
“你——”
喉嚨仿佛被噎住,戈登難以想象葉棠是如何做到平靜地放棄數百萬法郎的利益,隻選擇做一件或許不會被人知曉、但對所有人類都有益的好事。
錢不過是葉棠達成目的的手段,並不是葉棠的目的本身。戈登對於奢侈品行業的暴利毫無了解,他對葉棠資產的多寡沒有概念,他也不會想到葉棠的灑脫背後是她穿越時空死而複生、生生死死不斷循環後形成的豁達。
但戈登清楚地知道,他麵前的女人,值得人尊敬。
將資料放回牛皮紙信封裡,戈登紅著眼眶道:“我會做到的……!我會傾儘我的所能、絕不辜負你的這份托付!”
“我一定會讓‘巴黎綠’徹底消失!”
躲在門外聽壁腳的錫瓦與索菲婭聽著戈登慷慨激昂的發言,一人莞爾於戈登完全忘記了他還在與自己“公平競爭”,兩人約好各自找機會與葉棠獨處,雙方交互去接近葉棠,看葉棠最後選擇誰。另一人則再次羞愧——她以為自己跟著母親已經學習了很多的東西,不想自己沒有學到的東西還有太多。母親的氣魄、決斷力、強韌的精神力以及那超乎她想象的胸襟……她迄今為止學習到的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
戈登最終沒有去找路易十六直訴,請路易十六頒布禁止“巴黎綠”的禁令。這倒不是因為戈登改變的想法,而是因為就在葉棠與戈登談過話的幾天後,法蘭西收到消息,說是蘇維斯果然加入了瓜分波蘭的一方。
讓蘇維斯國王下了這個決心的還不是彆人,正是皇後瑪麗·安托瓦內特的老家奧地利派出的使節。
帝後關係雖不到崩盤的地步,可一夕之間也冷淡了許多。路易十六惱恨於蘇維斯的行徑,下令對蘇維斯展開報複行動。這下子兩國邊境上的摩擦一下子升級為了戰爭。
要說同是戰爭,待在蘇維斯和法蘭西有什麼區彆,那就是法蘭西國土比蘇維斯遼闊許多,國家經濟、國防實力以及人口數量都要碾壓蘇維斯。葉棠等人待在巴黎完全不會受到戰火的影響。巴黎社交界一如既往的奢華荼蘼,上流人士依舊形骸放浪。
路易十六在氣頭上,誰都不敢去拿其他的事情煩他。戈登一介學生,得不到皮耶羅的幫助哪裡有覲見路易十六的機會?不過他並沒有氣餒,相比一年前的死腦筋,這會兒的戈登顯得成熟了許多。
他很快調整策略,以葉棠給他的新型染料的配方作為籌碼,一麵對顏料製造商們誘之以利,一麵對不願意壯士斷腕的染料商人們施以壓力,巴黎市麵上流通的染料種類在不知不覺中被一點點替換,而這個事實隻有畫家、布商們發現了。
“現代男士”於仲夏正式開業。“現代女士”的生意紅火到平民們幾乎帶著朝聖的心理經過其周圍,亦或是攢上幾個月的工資,到一樓買上一件小玩意。
凱思就是後者中的一人。
幾個月前她因葉棠一句“彆再說自己‘配不上’。”而得到了救贖。這幾個月裡她一直想見到葉棠,想當麵告訴葉棠她那句話對於她來說有多麼大的意義。可她一沒人脈二沒錢,葉棠那樣的身份不是她想見就能見到的。
——如果不能見到那一位,那至少要做點什麼感謝那一位。
凱思思來想去,認為自己唯一能為葉棠做的事就隻有一件,那就是到“現代女士”的店裡去消費!
扣扣巴巴地在滿足家用的同時攢出了一條手帕錢,想到自己可以得到葉棠設計的手帕,凱思坐在“現代女士”門前的等候席上,激動得身體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