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柏蘭也難得攙和了瑟維斯的抱怨:“是啊,修士,我也覺得你對死神過於偏心了。既然身為神仆,你就算偏心也該偏向我這個天使啊。”
“恕我直言,那邊那個天使。當你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做天使的資格了哦!”
“你說什麼?”
“我就是說了!”
一如既往的,隻是一言不合,剛才還在一起針對迪特的天使與惡魔就掐到了一起。
為兩個非人接下手銬的葉棠把兩對手銬丟進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其實她看得出來,瑟維斯和奧柏蘭互掐的戲碼不過是表演給她看的小品。
這兩隻長翅膀的非人早就不像剛來到修道院時那樣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了。他倆自以為消弭了身形就能避人耳目,殊不知他倆每次偷拿“聖水”跑到屋頂上對飲,都是葉棠為他倆改的倉庫記錄——為了不讓修道院的存酒因為任何原因外流,也是為了不讓孤兒們因為好奇去偷酒喝,葉棠建立了非常嚴格的酒水進出庫製度。
沒有葉棠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瑟維斯與奧柏蘭一開始就無法偷拿到酒,更彆提什麼坐在屋頂上談論人生……不,惡魔生與天使生了。
葉棠會這樣縱然瑟維斯與奧柏蘭也是有原因的。
這兩隻非人被葉棠銬上手銬後就都有點小抑鬱。為了不給兩個非人的精神施加過度的壓力,導致他們做出極端的事情,葉棠這才默許了他們一周或是兩周一次的酒會。
偶爾這兩隻非人也會記得帶上沒法說話的戴斯。
七歲的蘇格學會了任性,她經常要戴斯變成玩-偶陪她睡。戴斯隻有在蘇格睡著之後才能從她的木床上遊下來,回有瑟維斯和奧柏蘭在的房間去。
蘇格會在懺悔時間向葉棠反省自己過於黏著戴斯與她了。但對於葉棠而言,蘇格學會了任性是一點好事。
畢竟對於情緒敏-感、內心豐富的小孩子來說,她們隻會向自己真正信任、自己真正親近的人撒嬌耍賴任性。
蘇格那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小小任性正是她變得可以相信他人、依靠他人的證據。
最近的蘇格也不再反複反複地做又回到曾經的家裡的噩夢了。這讓她減少了請戴斯變成玩-偶的次數,這下子寂寞的反倒成了戴斯。
葉棠好幾次或因工作到太晚,或因某些原因需要避人耳目地晚上外出時遇上了戴斯。
戴斯不想一個非人待著,葉棠就把他帶在了身邊。
上次葉棠趁著夜色去見以出遊的-名義來到附近的瑪格麗特,戴斯就纏在她的腰上,做了她的裝飾腰帶一整晚。
說回現在。
地獄的來信無疑提醒了非人們:這種嘻嘻哈哈的和平日常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葉棠為瑟維斯還有奧柏蘭解下手銬的行為更是讓瑟維斯還有奧柏蘭沒法拿手銬、拿葉棠當作賴在西萊特利斯教會不走的理由。
特彆是瑟維斯。內心意外的纖細敏-感的他大概已經陷入了被迫抉擇的恐慌。
所以他才和奧柏蘭演小品,所以奧柏蘭才配合他演小品。兩個非人一起表演“一如既往”、“沒什麼改變的日常”。
“好了。”
葉棠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她朝著蘇格還有非人們微笑:“就讓我們去一趟收到地獄來信的村子吧。”
“啊!!?”
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瑟維斯一把鬆開奧柏蘭。
“你有什麼必要去那種村子!?我不都已經告訴你信的內容了嗎?!還是你不相信我!?”
瑟維斯激烈的反應讓葉棠知道他害怕被她驅逐出西萊特利斯。
“冷靜點。”
葉棠的手搭在了瑟維斯的肩頭上。僅僅是這樣一個動作,瑟維斯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凝固在了原地。
他眼中依稀有淚光閃動,下巴也微微發顫,看樣子是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葉棠回頭問迪特:“那個村子是叫什麼來著?”
“蘭塔,閣下。”
頷首表示記住了,葉棠道:“瑟維斯,我去蘭塔村與你無關,與你的去留也無關。你的去留隻能你自己決定,而我已經把選擇的權利還給了你。”
“我去蘭塔村是因為我是大主教。我有義務也有責任排遣民眾的憂慮。我去蘭塔村,僅僅是為了蘭塔村的村民。”
說罷葉棠低頭,笑著問蘇格:“蘇格要和我一起去嗎?”
“可以嗎!?”
小姑娘的眼睛亮極了。她興奮的表情讓葉棠知道對蘇格而言西萊特利斯雖然是她的家,可她仍然憧憬著外麵的世界與奇妙的機遇。
“當然可以。”
揉揉蘇格的小腦袋,葉棠彆有深意地說了一句:“去做準備吧。”
蘇格大大的眼睛一眨,眼中的光芒更亮。
她已經明白了葉棠的意思。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