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2)

埃米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衣服,哭得狼狽的男人,長歎了口氣:“你明明也知道這樣會讓事情變得更壞,你也知道自己在做錯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後,他才說道:“你不應該和我說這些,你應該和你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講。能原諒你的隻有你對不起的人。”

男人哭聲漸漸低下來,而後抱著手臂,蜷縮在牆壁附近:“可我怎麼敢麵對他們……”

“你都做過更糟糕的事情了,還有什麼不敢麵對的?”埃米特蹲下來,看著他說道,“就算有責難,有怒視和痛罵,那不都是你應得的嗎?”

“酒遲早有醒的時候,醒得越晚,你麵對的情況就越糟糕。你總不想一醉醒過來時就是去為家裡人操辦葬禮的時候吧?”

男人縮在那,半天沒說話。

埃米特站起身,垂眼看了眼他:“我想你不是個壞人,隻是不小心做了壞事。趁還有機會吧,彆回頭什麼都來不及。”

他想幫費舍爾是一回事,而費舍爾這個混亂糟糕的父親則是另一回事。

見男人沒說話,他也沒再多逗留,而是繞開他去往費舍爾家的方向。

希望能想通,畢竟他看中的小教徒現在狀況實在算不上好,如果持續被這樣落入深淵的父親拉扯著,很容易繼續一蹶不振下去。

埃米特進了巷子,按記憶向前走了沒多遠,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人們喧嘩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發生事故的位置似乎正是剛才的酒館門口。

他猶豫了一下,折返回去查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酒館不少人伸出頭來看怎麼回事,本就在外麵看熱鬨的人也還沒回去,一眾人圍著馬車指指點點。

“這是海斯啊,剛才不是還騙酒嗎?”

“喲,這下他們家好日子來了。”

“彆說這話,小心他們家瘋女人聽到。”

埃米特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他撥開人群擠進去,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來,躺在地上不停嘔血的男人是費舍爾的父親。

駕駛著馬車的青年神情慌張,虛張聲勢地驅趕著周圍人,把馬車驅趕著繞開地上的海斯。

過了會又像是良心不忍一般,回來往海斯身上丟了個錢袋子:“我…我還有事,你們誰願意帶他去治誰去吧。錢我丟這了。”

語畢,他便落荒而逃。

周圍圍觀的人卻沒一個阻止,可能是這海斯的風評本就不好,也可能是他們屈服於馬車背後的權貴,一眾人圍在這還是看熱鬨的居多。

埃米特高聲喊著“讓讓”擠了過去,剛一靠近就被海斯抓住了衣服。

海斯稍側了些身體,把馬車夫扔在他身上的錢袋子塞到埃米特手裡,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他:“你……是好人,你幫我……幫我把這給費舍爾…”

埃米特看著對方有些不可置信,他回握住海斯的手,耳畔似乎耳鳴一般聽不清人聲音。對方應該是胸口的肋骨被壓斷了,從衣服裡滲出來的血液來看,就算放到未來現代也絕不是什麼輕易能救治的傷勢。

明明剛才還在好好聊天的人,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成了這副模樣。

埃米特感覺自己鼻翼充斥著濃厚的血腥味,握著他的那雙手粗糲又帶著種異樣的潮熱,就好像是在火光中即將燃儘的飛蛾。

“把錢給他們…救救他們吧,這樣我也……我死了更好!”

海斯留下微弱的話語,氣息逐漸低了下去。

附近有人看不下去,也估摸著埃米特看著年齡不大,沒經曆過這種事。他說道:“把他搬回去吧,這是路上,說不定有救呢。”

“那也得搬去教會。”

“得了吧,這個點教會也沒人,先把他送回去,萬一有什麼要和他家裡那個殘廢和瘋女人說呢。”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說著,有人去酒館後推了個推車,他們七手八腳地把人抬了上去,又用推車推著人回了費舍爾家。

埃米特茫然地跟在他們身後,手上還拿著那個血淋淋的錢袋子。

還沒將人推進去,房屋裡便傳來女人驚恐哭喊的聲音:“怎麼可能?!那個混賬把錢都拿走了就死?他怎麼敢!”

沒一會,埃米特就見人衝出來,撲在板車上搖晃著海斯的身體。

“你給我醒過來,你得給我個交代!海斯!你不能這麼對我們……”

埃米特撇開腦袋,不願盯著對方。不隻是不禮貌,也是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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