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埃米特和阿諾趕到劇院時, 演出已經過半,他們由人領著, 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由於沒多少錢, 他們所在的位置也更靠後,舞台上的人其實並不能很清楚的分辨,遠遠看去, 都如同畫紙上的小人,但埃米特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小信徒。

費舍爾此時在舞台邊緣,正低著頭。他不遠處,身著漂亮紗裙的女士獨舞著,似乎在哀悼, 又好像是在哀歎。

提琴聲很輕,像一陣風吹了過去, 又憑空渲染出幾分淒美感。

埃米特平複下呼吸, 凝神屏氣地認真觀看著演出。

儘管前麵的演出他並沒有看到, 但後麵這部分無疑是在展示著一個悲劇。從如夢境般的虛幻中醒過來的女主演在家眷們的包圍下醒了過來, 而周圍人卻是表演出於夢境中的悲愴截然相反的氛圍。

所有人都歡慶著, 祝福著,為她與未婚夫之間的婚禮。

而女主演卻一反常態,在被眾人簇擁著將要於未婚夫完婚時, 忽然扔掉了手中的花束,呆滯地看向了舞台的邊緣。

身著飄逸紗衣的費舍爾起舞了,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力量與美同時在他身上展現出來, 長發後拴著的藍色發帶猶如蝴蝶, 圍繞著他,也如簇擁著他。

他在一片靜止中起舞著,就好像隻屬於女主演的幻覺。

在這一舞曲告一段落後, 他回頭望了女主演一眼,接著掃視向觀眾,便屏退去了幕後。

女主演仿若癡迷,不顧眾人阻攔,當場拋棄了未婚夫,追隨而去。

隨著表演的繼續,兩人之間的情感糾纏也便愈發親密,直到費舍爾所扮演的角色被他人所察覺。他人借由女主演的手,將詛咒傳到了“使者”的身上。

使者消亡了,他瀕死之時猶如被困於蛛網上的蝴蝶,無論如何煽動翅膀,那纖細的蛛絲始終纏繞於他的脖頸之上,直至他呼吸消失。

費舍爾的身體猛然倒落在舞台中央,一切奏樂都停止了。

埃米特隻感覺自己的心也停止了跳動,他不自覺地抓緊了旁邊的扶手,注意力全被表演吸引而去,也沒注意到自己手下抓的東西有些不太對。

女主演歇斯底裡,想要挽回也都已經遲了。她的家人們再度湧現過來,為她擦去冷汗,又似乎說著什麼,就好像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而女主卻無法從一遍又一遍的夢境中回過神,隻是四處尋找著她的“使者”,引接她去往真正神明身側的存在。

快要結束時,阿諾低聲解釋道:“這是第九章的執筆者所寫的故事,不過他寫的時候也沒想到會在天之下這樣受歡迎。”

埃米特愣了下,回過神:“可這是個悲劇,我以為大家會更喜歡大團圓的喜劇結局。”

阿諾側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晦暗:“悲劇讓人印象更加深刻。”

“……或許,我想你可能是對的。”埃米特歎了口氣,確實今天晚上的演出讓他心裡就好像哽住了,無論他怎麼歎都還是胸口不舒服。

待會等快散場了就去見費舍爾,他得好好和主演聊聊才能緩和過來!

打好算盤,埃米特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下抓著的並非座椅扶手,而是阿諾的手腕。他將手搭在那,一直沒有抽回去。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直抓著人胳膊宣泄情緒,埃米特呆了下:“……抱歉,我沒注意到你手還在這。”

“沒事。”阿諾說了聲,又問道,“需要我現在抽回來嗎?”

“……你問得太晚了,下次早點說。”埃米特扶額感歎道,“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擺你那套不像話的仆人的譜了。”

阿諾回道:“我以為你喜歡。”

“彆說得我和變態一樣!”埃米特迅速答道,他挪開視線看向舞台,登場的演員們現在已經開始行謝幕禮。

演員們一個個的上前來,行有著他們角色特點的禮,而費舍爾正是第一個行禮的人。

他動作優美,行動間衣擺都十分流暢,埃米特不禁心裡感歎這人以後必定不止如此。

但阿諾卻無動於衷,他還停留在剛才的話題:“我以為你是。”

埃米特沒說話,拍了下他手背,示意他現在不要太分散自己注意力。

阿諾也沒再說話。

返場幾次行禮後,前來觀看表演的人們這才陸陸續續起身離場。

埃米特急著切號過來,自然也是一散場就立刻拉著阿諾返回霍維爾書店。

將從蒙薩拉特宅邸中的書放在房間的桌上,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了剛才演出時就已經倒計時結束的卡片。

在黑暗之上似乎籠罩了另一份陰暗的氣息,同時卡片的描述也產生了變化。

【第一道門外,我取下了生者的皮囊,我知曉人世存在的憑證和不可捕捉的呼吸即代表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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