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寶握緊了右拳,想著那張紙要是再接近一點,她就……
撕了它?
不行不行,這個夢古裡古怪的,那紙像活物一樣,她估計下不去手。
裝暈倒?
也不行,她閉不了眼睛,哪有人睜著眼睛暈倒的?
要不……
萬寶寶咬咬嘴唇,要不……她就看一點?
就在萬寶寶差點就想要認慫的時候,那頁紙忽然不動了。
它就像菜館的菜譜一樣,筆直地站在了桌子的邊緣。
紋絲不動。
嗯?不過來?
既然這張紙沒跳到自己身上,萬寶寶又不怕了。
她慢慢將視線從宣紙上移開,靜靜的用餘光打量它。
宣紙沒有跳下桌子,隻是隨著她的視線在桌子邊緣左右移動。
發現這張紙沒有辦法跳下桌子之後,萬寶寶的氣焰瞬間回來了。
隻要它不再前進,她就有底氣與它虛與委蛇。
萬寶寶試探性的放下腿,踩在軟軟的地麵上,腳感很不舒服。
尤其當黑霧緩緩流動過她的腳麵時,讓她好幾次忍不住想要縮回腿。
她一麵注意著宣紙的情況,一麵小心翼翼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木椅的後方,嘗試挪動木椅。
木椅不沉,她輕輕一抬就輕鬆的搬了起來。
她要離這張詭異的紙遠一點。
萬寶寶忍著腳底的踩柿感,把木椅拖出了一米多遠。
她長舒一口氣,又縮回了椅子上,警惕地打量一米之外的書桌和紙張。
良好的距離才能產生美,這句話太正確了。
萬寶寶雙臂抱膝,胸前發育良好的事業線有點擠得慌……
她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木椅上,並時不時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穿的古代布衣。
料子呈淺褐色,就像古代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路人衣裳。
伸出手,白白嫩嫩的十指還沒染上十多年黑暗料理的痕跡,應當是她現在的這幅身體。
一朝年輕十幾歲,沒有人會不開心。
若是在現代,萬寶寶一下回到高中年紀,她肯定要摩拳擦掌……考個更好的大學。
但在這殺人不過一眨眼的修仙世界,她就不太能高興得起來了。
她不會自命不凡的覺得自己是什麼天選之女,命定之子。
至於為什麼。
因為這本裡,但凡有幾句台詞的角色,就連死得轟轟烈烈的炮灰都算上,沒有一個叫作萬寶寶……
一個大火大熱的,其中主要人物的名字與自己重名,萬寶寶肯定會記得,她的名字又不像李明,王紅那麼普及,她就更能注意到了。
再說修仙世界裡的女主角,大多都是冰清玉潔,仙氣飄飄那種類型。
她不是自誇。
她從小事業線發育就很迅猛,長大了更是傲視群“峰“。她若是在宮廷劇裡,妥妥的炮灰女配,還是狐媚像那卦的。
就在萬寶寶想用胡思亂想來克服恐懼,感慨這夢境還挺與時俱進,時時更新她的“新皮膚”時,她隨意地瞥了眼書桌的方向,然後猛然睜大了雙眼。
原本應該離她一米多遠的書桌,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離她越來越近。
萬寶寶驚訝的低頭去看,就見煙霧繚繞的地麵猶如滾動的黑色海鰻,將書桌一點點的渡了過來,保證她腳一落地就能呈現一個完美的看書姿勢。
胸離桌麵一拳遠,眼離桌麵一尺遠。
猶如菜譜一樣筆直站立的宣紙,不偏不倚的又擋在了她的正前方。
萬寶寶:……太……太滲人了。
萬寶寶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心裡不由得想到:……這麼嚇人,她怎麼一點被嚇醒的跡象都沒有?!
她不會……不學的話,就一直被困在夢境裡了吧?
這個設想讓萬寶寶背後一涼,她緩慢的轉動頭顱,抿著嘴唇,忐忑的看向桌麵上站立的宣紙。
一人一紙僵持片刻,忽然,萬寶寶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天暈地旋。
怎麼了?夢境裡的小黑屋要塌房了?
萬寶寶連忙從椅子上爬下來,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抱住後腦勺,做出緊急防禦姿勢,就像被警察剛逮住的犯人。
她想緊閉雙眼,可是眼皮還是不配合,根本合不上……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球一樣在柔軟的地麵上來回滾動,仿佛在滾筒洗衣機裡被卷洗。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黑色“唰”的一並退去,刺眼的光線從縫隙中照射進來,萬寶寶雙眼適應不了強烈的光線,下意識的閉眼。
……嗯?能閉眼了?
正當她驚奇於自己能閉眼時,身旁傳來了其他新弟子的聲音:“你那個姿勢睡覺不難受嗎?”
萬寶寶動了動僵硬的脖頸,雙手鬆開,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床上,身體還是保持著“球”型,看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還好。”
萬寶寶乾笑著道。
屋子裡的弟子們都是剛醒,睡眼朦朧地打著哈欠疊被子。
萬寶寶坐起身,伸展了一下自己緊急集合的四肢。
她隻是做了個夢?
那這夢也太逼真了。
還有,那張紙上寫的究竟是什麼?
想了不到十秒鐘,萬寶寶就決定不想了。
好奇心與死得快是好兄弟,她要“關”好自己的好奇心。
接下來一整天,萬寶寶的狀態非常不好,整個人昏昏沉沉,就像一夜沒睡覺一樣。